教給她。
當我偷偷看著他抱著尚步履蹣跚的她,耐心地教她握劍的時候,我覺得我的心中正有一種奇怪的情緒在萌動與滋生,有人說,那就是仇恨。
可能這就是我最早的仇恨的根源,他對於我的不屑一顧,和對於妹妹的百般呵護,他不願教對劍術有著無比熱愛與激情的我,卻寧願去教一個連路都走不穩的小女娃,一個什麼都不懂,把這天下劍士渴求的神蹟當作一種娛樂,一項好玩兒的玩意兒,我想,我真的是仇恨他,仇恨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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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年歲漸長,大哥的品行越來越遭到外界的指責,父親一次又一次地當面指責,甚至勒令他禁足,可是,似乎都收效甚微。其實,小時候大哥並不是這樣的,我也不知道從何時起,他就忽然成了這個樣子。
和所有的世家名門一樣,嫡長子歷來是家族繼承人的正統,是一切名利光環下的寵兒,對於晚他幾年出生的我,自小便生活在他的光環之下。可是,因為大哥的不成器,所有人,包括父親的目光,都漸漸聚焦到了我的身上。認為我才是那個真正能夠肩負起袁家使命,維護袁氏集團在朝利益的繼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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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錯》阿黎 ˇ袁泠傲番外落花時(下)ˇ
從最初的竊喜到而後的淡定與從容,我越來越覺得,自己似乎已經是父親心目中認定的不二繼承人人選,同為嫡出的我,只要是父親的意願,同樣可以繼承祖父留下來的爵位,袁家的財富和官祿。所以,我更為努力地學文習武,努力按照父親心目中的標準來嚴格要求自己。
袁昊天的拒絕,在某種意義上來說,正成為了我日後成長的動力,因為我要向他證明,他當初的選擇和決定是錯誤的。
隨著我的努力,名利權位對我的誘惑似乎在無形之中滲透進我每一個毛孔,有時候,甚至連我自己都要相信,我是天生的野心家。
我的名聲正一天天地壯大,幾乎所有人,一提起袁家大公子,都只表示惋惜,再提起袁家二公子,都忍不住豎起指頭讚一聲,我如日中天的名望,讓我的野心逐漸膨脹,也讓袁昊天對我的不滿日益增加,終於,我與他幾乎成了勢不兩立的仇敵。
我對袁昊天的仇恨,與日俱增,可是,我總是不明白,為何我對她就是恨不起來。曾經,我多麼努力地試圖讓自己去恨她,可是,我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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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小的時候,母親便過世了,我幾乎對她沒有任何印象。書上講的那些慈母孝兒的故事,我也只是聽著,卻是一點也從中體會不到什麼。
父親是朝中的股肱之臣,性格也很陰沉,除了定期考察他們課業,平日的生活是從不過問的。所以,我自小便是在奶孃、先生的教導撫育下長起來的。
我的奶孃是個極其謹小慎微的婦人,對我除了恭敬再也沒有其它,她從來不會告訴我對或者錯,不會說應不應該,只會一味順從。
十三歲那年,就在袁昊天拒絕我以後,父親另給我找了一位十分有聲望的劍道高手做師傅,專門在府中教導我。可是,是少年時的狷狂,激進,我沒日沒夜地練劍,幾乎想在一年之間便能小有成就,來讓袁昊天刮目相看。
可是,事實證明,我的想法有多幼稚可笑。我非但沒有成功,而且,還讓急躁拖垮了身體,一開始還強撐著不說,到後來被奶孃發現了,知道瞞不住了,才由得她去報告給父親。
我真是沒有料到自己竟病的這樣重!本以為是普通的風寒,可大夫診斷之後,說我得的是傷寒,這下可把全家都驚得不小。傷寒是虎狼之症,能治好的機會很小,而且是要傳染的。一時間伺候我的下人們個個自危,都不敢到我房裡來,連端碗藥,都戰戰兢兢,進來放下了立刻逃一般地跑出去。
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