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鍾道臨晃晃悠悠,直到快日落的時分才行至一處坐落於道旁的簡陋茶棚,茶棚是用木料固定,油氈茅草做頂搭建的,擺放了七八張大木桌,茶棚前面固定了幾根木樁用來拴馬,一根長杆挑起了一面三角白棋,上書一個“茶”字。
他見許多人在此聚集著喝茶食飯,順便給騾馬飲水,喂些草料,也就興致勃勃的找了一張外接棚外的木桌坐下,也好打聽下如今身在何處,這利州路的利州城究竟該如何走。
“客官,您請坐!”
一個肩膀上搭了一條抹桌布,頭頂小白帽的店小二見到主顧光臨,兩眼一亮,利索的從裡面小跑過來,用抹布擦拭著鍾道臨面前的木桌,熱情地招呼道:“道爺,您老是用些素齋還是來壺清茶解解渴?”
鍾道臨看到如此多人聚集到這麼個簡陋的茶棚正感納悶,聽到店小二的招呼,若無其事道:“來半斤滷牛肉,一碟水鹽花生,兩個饅頭,再泡壺茶!”
“咦?”
店小二一呆,心道怎麼來了個吃肉的出家人,怕自己聽錯,疑惑道:“道長,您~您要的是半斤滷牛肉,小的沒閃了耳朵吧?”
鍾道臨一看店小二這副表情就明白了過來,笑嘻嘻的點點腦袋道:“在~那個,貧道乃大名鼎鼎,如雷貫耳,世間少有,宇內無雙的‘天道門’弟子,葷腥不忌,不規俗矩,嘿嘿,小二哥儘管上來便是,嘻!”
說罷又賊笑了起來,居然升格成“道爺”了,卻沒忘了遵照師傅指示一定要報出響亮的名號,總算發現他這個只有師徒二人的小門派好處,醉道人的規矩從來就是大吃大喝,對世俗禮法向來不屑一顧,受他老人家孜孜不倦的“點化”,鍾道臨當然“獲益良多”,起碼這伙食就比三界道觀中那些修真方家高了一大截。
店小二愕然撓了撓頭,這大名鼎鼎還宇內無雙的“天道門”名號還真沒聽過,不過這一把銅壺煮日月,兩扇茶門迎客開,四角木桌朝八方,往來都是爺,當然不能得罪自己的衣食父母,賠笑道:“道爺,都怪小的大耳扇風,沒聽清您老人家的吩咐,您稍等,馬上就來!”
說完抹桌布往肩上一搭,邊麻利的招呼其他桌的客人,邊習慣性的朝棚內用勁兒來了一嗓子:“給這位道爺來半斤滷牛肉,一碟水鹽花生米,倆饅頭一壺花茶趕緊嘍~喂!”
店小二下意識招呼伙房上菜的一聲吆喝聲剛落地,“刷”的一傢伙,所有吃喝談笑的食客都猛然停下了正在吃喝的動作,目光全掃了過來,一個商賈模樣的胖子半碗茶剛進嘴裡,“噗!”的一口全噴出來了,對面被茶水噴中的那桌人也沒啥惱怒的反應,早被這“酒肉小妖道”給吸引住了目光,一雙眼睛瞪得大大的,充滿疑惑。
“嘿嘿,各位好!”
鍾道臨也不覺得不自在,看到周圍都在看他,嘿嘿一笑,揮揮右手打了個招呼,“沒打擾各位吧?大家接著吃,呵呵,貧道吃飯的銀子夠,不夠了再麻煩諸位!”
“哈哈哈哈!”
寂靜了稍許,猛然一陣暴笑聲響起,茶棚內外坐滿了的食客都被鍾道臨這個小道給逗樂了,擦著眼淚狂笑不止,不明白從哪兒冒出了怪道士來。
“呵呵!”
鍾道臨也不覺得不好意思,善意的朝眾人眨了眨眼,拉過一旁的店小二問道:“小二哥,麻煩您問個事兒,此去利州府該如何走?”
店小二聽他問話,趕忙扭過身子笑道:“道爺,您說的是北方八百里利州路的那座利州城麼?”
鍾道臨點點頭,道:“正是!”
“呦!”
店小二答應一聲,跟著伸手朝一張桌子指了指,忙道:“正巧那幾位客爺也要去巴州,您幾位正巧順路,明日湊齊三十人祭過河神,合僱一艘舟船渡過洛江,順著官道一直往北,經過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