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語輕咳一聲,才道:“二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那些商販騙了徐嬤嬤的錢,還險些……他們這種人若不除之,只會禍害更多的人。我深知二爺秉持公正廉明之道,更敬仰二爺人品高潔,這才讓徐嬤嬤請二爺出面,公正解決。”
周檀紹聞言,那雙劍眉不由自主地輕輕上挑:“果然是生意人,說起來場面話來,頭頭是道。”
“既是場面話,也是真心話。”
周檀紹凝眸看她:“這倒是怪了,從前你從不與我說真心話,今兒倒是例外,字字句句都透著真誠。”
顧清語也不慣著他的犟脾氣,淡淡一笑:“此一時彼一時,身份不同,立場也不同。”
周檀紹自然能聽出這話的弦外之音。
做他妻子的時候,她不敢說真心話,如今兩人毫無關係了,她反而能夠坦然直言了。
周檀紹薄唇勾起,笑得低沉:“真是伶牙俐齒,一語即出,殺人誅心,也不過如此。”
顧清語又以輕咳掩飾,再次伸手示意周檀紹喝茶:“今日寒風凜冽,二爺卻不顧辛勞,專程為我而來,著實辛苦,先喝杯茶暖暖身子。”
這關懷的語氣,不經意間勾起了往昔的記憶。
那時她還在侯府,默默守候,靜靜等待,只為了他一個人……
這突如其來的思緒,惹他心頭一顫。
“這茶暖得了身子,暖不了心。”
周檀紹再度開口,字字沉重。
顧清語聞言指尖輕旋,茶碗蓋悠然落回原位,發出一聲脆響。
她抬眸看他,淡淡發問:“二爺也會心寒嗎?外界皆道侯府安寧祥和,不知二爺心懷何憂?”
周檀紹抿一口茶,卻不看她:“你明知故問。”
顧清語笑了笑:“二爺別這麼說,咱們許久未見,何須以言相刺,傷了和氣。對了,我這處宅院,二爺瞧著如何?”
“這處宅院,從前也是官宅,後來又被轉賣幾手,兜兜轉轉,落到了沈明聰的手裡。可見他對你情深意重,光是面前這幅山水畫,已是稀世之寶。”
顧清語不太懂畫,並不知此畫的來歷,微微一笑道:“二爺果然獨具慧眼。可惜我是個沒眼力的,不知此畫有多貴重?平日裡只將此畫當個擺設,鮮少在意。”
周檀紹抓住話題道:“沈明聰現在何處?”
顧清語似笑非笑:“二爺這話不該問我,我哪裡知道他的下落。”
他不會還以為他們住在一起吧?
簡直荒唐。
“我半年沒見過你,沈明聰也半年沒露過面,這到底是巧合,還是……另有隱情?”
顧清語反問道:“怎麼?連二爺也查不到他的下落嗎?”
“一個故意失蹤的人,可是查不到的。”
顧清語仍有話說:“許是他擔心得罪了侯府,得罪了二爺,所以一早就離開了京城,隱蔽於世,低調做人了。”
“呵,他費了那麼多功夫,又險些賠上自己的性命,結果就這樣無聲無息地走了?他甘心麼?他捨得嗎?”
言語間,既有試探,又藏著幾分不易察覺的醋意。
顧清語搖頭微笑:“二爺無需旁敲側擊,我真的不知道沈明聰的下落。如今我一心一意,只管經營買賣生意。”
周檀紹幽幽看她:“是啊,你最:()宴公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