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罵槐地刺了幾句。胡建國急著回家開從大姑娘那裡得來的好酒,也不顧親媽的牢騷、媳婦的委屈,讓兩人匆匆拾掇了一下便拎著小酒抱著曉梅溜溜達達往家裡趕去。
沒了胡建國在,桑燕也懶得裝可憐了,衝老胡太太翻了個白眼不客氣道,“當年是你硬要吹鑼大鼓地將俺娶進來的,要真不好,也是你的眼光不好,俺又沒死乞白賴地賴著非要嫁你家不可。也不看看你生的倆兒子這勁兒,沒一個拿得出手去的,真真不知道都是打哪兒學來的熊樣!”
然後,婆媳又在屋裡很是針尖對麥芒地對罵了一番,聽得隔壁胡仁玉家的一陣興奮,恨不能自己再年輕十歲,好搬張梯子爬到牆頭細細觀摩這場口水大戰。
打這之後,胡家大姑娘再也沒在丁槐村露過面。
胡家大姑娘沒露面,可生活卻要繼續。這場婚禮,給胡建國和桑燕的生活再次帶來了波折。或許是委屈無處可發,或許是平淡的生活失了興趣,這次與婆婆對罵之後,對於胡建國,桑燕也失了應酬的興致。至於地裡的農活兒,做起來更是有一日沒一日的,跟吃完飯消食遛彎似的,每每都是上地裡轉悠一圈,便懶懶散散地回了家。
胡家大姑娘出嫁,本就引起了村裡人再次對老胡家的關注。看到桑燕這般動作,有那心思活泛的又開始打起了偷腥的主意。最先忍不住的,是桑燕的老相好劉西木。
夏日裡天亮的早,大早上正是天氣最涼快的時候,因著地裡少有農活兒,夏日的夜又著實悶熱,這時候正是一日裡睡覺最享受的時候,除了家裡有孩子要上學的,村裡人倒起得並不太早。
桑燕雖然做活兒不夠勤快,可卻一直有著早起的習慣。像這種夏日裡天好的日子,她便喜歡到婆婆家的小菜園裡摘幾根黃瓜、掐幾根芹菜什麼的,好中午時候做兩道小菜。
這一年夏天的雨水並不多,除了早上還能見到幾滴露珠子外,丁槐村有小半個月沒下雨了。桑燕揹著小簍子,往村北頭的菜園子走去,經過北溝那厚厚的艾蒿地時,一雙粗糙的大手一把將她拉進艾蒿堆裡。
這是劉西木常用的手法,是以,別人被這麼一拉,或許會嚇一大跳,直接驚叫起來,可桑燕卻一臉笑意,任那雙手將自己拉進草叢裡——這是冤大頭登門,又有進項了哪!
不得不說,這劉西木在這方面還真是個憐香惜玉的。夏天衣裳少,劉西木怕在草叢裡做硌著嬌人,還專門從家裡帶了塊丈許長的毛氈子出來。對桑燕來說,這也算是小半年來少有的新鮮花樣了,迎合起劉西木來倒比自家那位來盡心的多。
清晨的陽光已緩緩地露出夏天特有的光芒,百米外的農家屋頂上炊煙裊裊,桑燕斜躺在劉西木懷裡,手裡把玩著他送上的絞絲銀鐲子。這鐲子她嫂子劉湘那裡也有一個,說是一對,她姥姥給她媽的,她媽給了她一個,剩下那個,要給未來的兒媳婦。想到這個,桑燕有些痴痴地笑了。也不曉得正在監獄裡的劉森知不知道他爹已經在外面給他找好了媳婦,還提前享用了,呵呵呵呵……
劉西木還以為桑燕這是歡喜鐲子,心下頓時覺得自己摸了自家婆娘櫃子的做法真是再對不過了,要不這嬌人怎會在他懷裡笑得這般開心?
桑燕去了個菜園子,回來便有些蔫蔫兒的,將新摘的一把芸豆拾掇了一下,扔在鍋臺上,準備中午燉個土豆。胡建國此時已經醒了,正躺在炕上吹著電風扇看武打片,見桑燕進來,瞄了眼座鐘,很是不高興道,“你這是上東山上打弄菜來?一早就走了這會子才回來!”
“菜園子裡碰上你媽了,被她磨嘰了一頓。”桑燕有力無氣地回道,洗了把臉,又衝了衝腳上的泥巴。
一聽這話,胡建國的臉立時拉了下來,你孃的,俺媽早上剛過來把小丫頭領她屋裡去好吧!真當老子俺是死人哪!
桑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