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了妻子總是把線索保密跟我賣關子的情景,想不到這個肥頭大耳的馬所長也來這一套,我不禁長出一口氣,慨嘆起人性之共通來。
這種時刻就該輪到小余用激將法了,只見她哼哼笑道:&ldo;馬所長,我看你是無中生有,妄加揣度吧?&rdo;
馬所長登時變色說:&ldo;我這是推理,懂不懂,那山崖上有幾個菸頭,和寧海衣袋裡的煙是一個牌子的!他大熱天停在懸崖上抽了好幾支煙,不是等人還有別的情況麼?!&rdo;
小余裝作嚇得吐吐舌頭,柳村長看到這態勢趕緊打圓場,指著前面說道:&ldo;呵呵,大家別上火,呶,招待所到了。&rdo;
關鄉長他們那輛車比我們早到,所以我們到達的時候,他們已經讓服務員把我們的房間準備好了。等我們住下,名銜後面掛&ldo;長&rdo;的地方官員還想請我們喝酒吃飯。這次我們這些外來人倒是立場一致,以太累為藉口一律拒絕。關鄉長便囑咐招待所的人員給我們送上飯去,他們又寒暄一番,便起身離去,自己去不知哪裡赴宴了。
我們簡單在樓下的餐廳裡吃了點東西,又在招待所裡轉了一圈,發現這裡果然是化外之地。幾乎連個服務員的影子都看不到。無奈之下,我們只好跟餐廳裡賣菜的大師傅詢問這家招待所的規矩,大師傅虎背熊腰,氣宇不凡,他用洪亮的嗓音說:&ldo;這裡又不是老有客人,沒有什麼服務員,就是一到飯點兒就儘管來我這裡吃飯好了!&rdo;
餘以清納悶道:&ldo;那晚上也沒有人看門?&rdo;
大師傅舉起蒲扇大的巴掌朝胸口一拍喊道:&ldo;我就是晚上看門的?怕什麼?一過夜裡十二點,我把樓門&l;咔嚓&r;一鎖,連個賊毛都吹不進來!&rdo;
聽他的口氣大有&ldo;將軍百戰穿金甲,不破樓蘭誓不還&rdo;的意味,我們趕緊恭維了幾句,填飽了肚子就上樓去了。
我滿心記掛著王維的那株銀杏樹,看看天色還沒有黑,便決計去找趙景騫,請他領我過去看看。
妻子知道這是我夢繞魂牽的東西,所以也沒說什麼,恰好小余過來,她倆正好想講講案情。我樂得逍遙,趕緊溜了出去。
我走到趙景騫門前敲敲,卻無人回應,只好一個人朝樓下走去。結果剛下到二樓,就看見他從一間屋子掩門出來。看到我無奈地笑笑說:&ldo;來看看兒子,他頭疼了一整天,跟他死去的母親一樣,老毛病了。&rdo;
我一聽人家兒子生病,再冒然提出外面遊玩肯定不太合適,就沒有再說想讓他領我去尋樹的事。誰知道他反倒先開口說:&ldo;言先生是想去看看那株千年銀杏吧?剛才郭教授也給我發簡訊說想去,還有我們團裡的另外三個孩子也要去‐‐唉,徐源怎麼還不回來,真讓人擔心啊!&rdo;
我聽他說徐源的事,心裡忽然莫名產生了一些不祥的預感。我還沒來得及細想這種感覺源於何處,就聽到一個嘰嘰喳喳男人的聲音,抬頭看去只見三個穿著時髦的年輕人前前後後地從樓下上來,看樣子也是剛去過餐廳。
趙景騫指著三人中那個身材高大,臉上五官稜角分明,眉毛深重地像兩條炭筆畫出來一樣的年輕男生說:&ldo;這是陳光輝,他父親是西安路橋集團的老總,我們這個&l;維迷會&r;的運作基金差不多都是他家贊助的。&rdo;
陳光輝留著一個染成五顏六色,用摩絲抓得像豪豬刺一樣的髮型,他全身上下穿滿了綴滿金屬片的名牌服裝,手上還戴著一塊鑲滿鑽石的卡地亞表,果然不愧於他的名字。但是令我納悶的是,這樣張揚顯露的人怎麼會喜歡澹泊隱逸的王維呢?
不過很快我就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