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衛捋了把臉上如同蝟毛般張乍不肯順服的鬍子罵道:&ldo;罷了!我算明白怎麼回事了!看來那個於闐人真他孃的沒說假話,他所看到的,估計就是我們按時去赴宴之前的情形!&rdo;
&ldo;說實在話,在我被打發到這個荒村野店來之後,我遇到的最令人敬重的人就是你們的兄長。麴公子是個大方義氣的人,既有俠義之風,又文質彬彬,頗懂禮法。相比那個一天到晚裝神弄鬼的苻老頭,和後來那位一毛不拔的鐵公雞戚城主,麴公子簡直就是聖人。不僅我是這樣看,你若是去這附近的鄉親們中間打聽一番,必然都說出同我一樣的話來‐‐當然那個道貌岸然的南梁老學究王櫓除外。他總裝出一副清高瞧不起人的樣子,結果和你哥哥辯才時,被好好教訓了一頓。
&ldo;宇文公子,你也知道郭老粗有些顛三倒四,可這件事情講到這裡就不能不再接著苻老頭的死說起。苻老頭在棺材裡被莫名其妙地勒死後不久,他的兒子苻茂就從黎州千里迢迢地趕到望南莊。這小子真是個有種的孝順兒子,看到父親的屍體不但硬撐著沒怎麼掉眼淚,反倒馬上就開始到處詢問,查詢父親的死因。我是此處的官長,又出了人命官司自然不會怠慢,可是我和苻茂查了個上天入地,根本沒有一點線索。苻茂這孩子真就是不屈不餒,他把家搬出了思鄉城,因為那個地方究竟不吉利,在莊上買下了一塊地方蓋了房舍,索性住下來繼續探查。就這樣沒過幾個月,誰知道那堡子又被人看中了,大概是它藏寶的名氣已經遠播四野了吧。
&ldo;這次想買下堡子的人叫戚湧,他長著一個棒槌腦袋,尖眼噘嘴,兩腮無肉,一看就是個刻薄相。苻公子卻說只要父親的案子一日不查明,他就一日不賣宅子。因為他父親是在此處被害的,所以他堅信城中一定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或者機關,而城堡一旦賣出,他就再也不能隨心所欲的進城查案了。無奈之下,戚湧只好同苻公子立下了一張字據,他租下這城堡兩年,兩年內如果發現寶藏的話,則全部歸他所有。兩年之後只要他願意,可以繼續按前面的條件續租。為了給苻公子查案方便,戚湧同意他在需要的情形下儘管出入宅子不加約束。就這樣苻茂就把宅子租給了戚湧。
&ldo;要說苻茂真是個不簡單的人物,他沒有把心思一根筋地全都鋪在查明父親死因上面,而是旁敲側擊從別處入手。他爬上鐘樓,仔細檢查了第一代城主蔣鯨的死地鐘樓,發現吊鐘的鐵環有被人銼斬的痕跡,那不用說,蔣鯨的死也同苻老頭的死一樣,也應該是他殺。可第一,這個謀殺者如何進入被圍的水洩不通的屋子,未開啟釘得嚴絲合縫的棺材去勒殺了苻泰呢?第二,這個連續謀殺者究竟是哪個人呢?
&ldo;我和苻茂仔細思量了許久,覺得這兩件案子外來犯案的可能不大。因為首先望南莊是個四鄰熟識的小莊子,若是有外人到來很容易引人注目。其次,就我聽到的訊息,蔣鯨是個十分小心謹慎的人,平時只同莊上的幾個鄉親來往,其他人概不允許儘自己的城堡。而他的城堡一到夜裡戒備森嚴,就一個小小的城池和眾多的把守來說,還真難有人趁夜進來。再次,苻老頭是在我們眾多人的看守之下而斃命的,若是有外人,即使是能飛簷走壁的神人也不能進的屋子去不留痕跡,除非‐‐除非是我們那幾個守夜人中間的某個人,即使他進的屋子也可以找出冠冕堂皇的藉口來……&rdo;
&ldo;比如說你發現進到屋子裡的高醜兒?&rdo;庾養問道。
&ldo;沒錯,但是我發現高醜兒的時候,他確實身上沒有帶任何東西。當時天氣還熱,若是帶著什麼繩索撬棍的話,根本遮掩不住。不過他的事情可以給我們提個醒,就是其他守夜的人也可能以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