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族足足有餘。但王畫不能這樣算。比如糧食,就算是王畫下人種植的,那又如何,就是王畫一文錢不要,讓朝廷去拉,天知道在海外那個旮旯裡,就是運費有可能也不止每鬥米二十文錢。
以前功績拋開不談,再說王畫,一下子送給妻子兩百萬緡錢,女兒三百多萬緡錢,這是以緡做單位的。糧價與錢戰不提了,再說到了欽州後修路、建設欽州,安置流民,大派送,這些錢加起來,都超過了一千萬緡錢。唐朝一年稅務有多少?
這些錢是王畫私下裡掙來的,可掙來的錢還是用在國家身上,連帶著自己妻子女兒都有了“零花錢”用。
但確實不能說,不是王畫私心。他家的瓷窯獲得的利潤沒有韋家的多,船隊也是對半分的,韋家才老實下來。但前面聽到李紅說出船塢,後面就要伸手了。前面爆炮出現,後面又要伸手了。這些產業本來就是王畫驚人的智慧謀得的,在他手上,還能不斷地補助國家與百姓,連帶著自己地位都能穩定。但到了韋家手中,能撥出一毛麼?
甚至他隱隱感到宗楚客的事,正是因為自己妻子與韋家聯手推動的,這是謀奪王畫的產業不成,於是想害死王畫了。就包括今天晚上,不是自己妻子所講的那樣,而是妻子在下黑手。
這等於在逼王畫反唐啊。
想到這裡,他心中升起一陣憤怒,但開弓沒有回頭箭。如果一開始自己反應過來,及時阻止此事,還要好一點,至少能暖暖王畫的心。可現在呢?而且他也感到城中的混亂與兩倉的起火,是王畫為了自救安排的。
到了這時候,王畫一顆心已經收不回來了。
他疲憊地說:“這件事,你去安排吧。”
雲兒又淡了幾份,在寒峭的夜風中,不停地流動奔走,似乎催得一輪彎彎的眉月在奔跑。
正月末的洛陽還沒有到春暖花開的時候,在夜晚裡,依然有些清冷,這抹月色便有了一份悽迷的味道。
冰冷的月色灑下來,地上有霜,渠邊有冰,淡淡的便有些殺意從四野升騰起來。
王畫上了戰馬,因為他看到了東城正東唯一的城門宣仁門已經開啟,許多騎兵從東城殺出來。
因此,王畫一拍戰馬,四個人向東疾馳而去。但是現在洛陽整個象鍋滾水一樣,亂了套。街上到處是混亂的人群。其實王畫走的承福坊、玉雞坊這一線,混亂程度還要好一點。洛陽三市才是百姓真正的目標,其次就是北自天津橋,南到定鼎門,這條長達七里多長的大街,洛陽人稱為天街,全部以黃沙鋪路,當時五王出京時王畫相送時也是這條道路。是受損其次的地方。然後就是洛水南岸,從惠訓坊到延慶坊這一條河邊,也是洛陽達官貴人居住最多的地方,王畫家新宅也在這一線當中。這是第三受損的地方。倒是城最北的通遠坊,也就是王畫家第一宅子的地方,以及城南里仁坊等偏僻窮人居住的地方,沒有什麼受損。
但王畫走的這一線因為離皇城近,同樣居住著許多官員貴人,比如相王的府邸就在這一帶,雖然不是混亂的中心,大街上也有許多人。
王畫心裡焦急,可看到現在這種局面,心中終歸有些愧疚,不忍心揚馬飛奔。只要一飛奔,必然會踩著了無辜的百姓。但是追兵可不管這些,韋氏的命令下得很嚴厲,況且幾百騎飛奔而來,光是聲勢,老百姓就遠遠地讓開了。
雖然隔著一坊的房屋,王畫憑藉直覺,也知道追兵越來越近。不過王畫志不在此,他也沒有打算從那個城門衝出去。本來洛陽一到夜晚城門就關上了,況且今天晚上洛陽的大亂。就是不為他,洛陽城門也不會開啟的。
他還是打算藉助水循,從洛水逃出城外。
水性王畫沒有問題,他前世就在水邊長大的,這一世也離治河不遠,經常游泳。不過李雪君與公孫大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