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白蘭打斷了白果的口沫橫飛,“月朗星稀怎麼還會伸手不見五指?”
白果說得正起勁兒,被打斷了,很不高興∶“你問我,我怎麼會知道?我也是聽外頭說的。”
白蘭恍然大悟∶“瞧你說的那麼肯定,我還以為你一直躲在暗處看著呢。”
白果氣呼呼地轉過頭不理她,接著道∶“剛剛說到哪裡了?”
“無語凝噎。”白蘭笑著提醒道。
白果頓了頓∶“然後……然後李公子就道∶‘若是小姐不嫌棄小生今後窮困潦倒,那就與小生一起離開這世上的紛紛擾擾吧!天涯海角總會有我們二人的容身之處’。方二小姐淚眼汪汪∶‘妾身怎麼會嫌棄?山無稜,天地合,才敢……”
“噗——”三娘實在忍不住,將口中的茶噴了出來。
白英趕緊幫三娘擦拭,一邊瞪白果∶“你從哪裡看來的亂七八糟的戲文!”
白蘭道∶“好像是上次她偷偷去看的那個什麼‘遊園記’裡面的戲詞。”
白果有些尷尬道∶“我好像把這個弄混了,不過外頭說的也差不離就是了。我重來啊……”
三娘無奈地打斷道∶“好了,細節就不必說了。方家已經確定了這個訊息了嗎?”
白果雖然覺得自己的長處得不到發揮有些遺憾,但還是老老實實地回答問題∶“方家已經派人出去找了,畢竟丟了兩個大活人,想瞞也瞞不住。”
三娘點了點頭,若有所思。
方家此刻已經亂成了一團,方伯爵大發雷霆,將方靜妍院子裡伺候的人和一干門房都給綁了,親自問話。
堂堂伯爵府,竟然讓一個小姐和一個重傷方愈的男子給從府裡面走了出去,直到第二日才被人發覺!這簡直是這些年,京城裡最大的一個笑話。
伯爵夫人又一次病倒了,病得聽說還不輕。
方家大小姐雖然也是病體方愈,還受到了來自未婚夫和親生妹妹的這種侮辱,卻是強撐著身子開始幫著打理家務。這種氣量讓京中眾人又是豎起了大拇指,讚歎不已。
方靜宜將一干管事婆子們都打發了,從議事廳裡出來,迎面便看見了吳嬤嬤走了過來。
“小姐,老夫人她的病加重了,可是她還不肯喝藥,說一定要見爵爺與夫人。”
方靜宜轉頭看了老夫人院子的方向一眼,輕聲道∶“祖母她老人家不肯喝藥嗎?有病不喝藥怎麼能好?父親要處理事情,母親又病著怕是暫時不能去見她老人家了,還是我走一趟吧。”
說著方靜宜便轉身往老夫人的院子去了。
吳嬤嬤立即低頭跟在她後面。
老夫人的院子,方靜宜很少過來,一是這些年她“臥病在床”,很少有機會能走出自己的院子。再就是老夫人也不喜歡方靜宜這個“外人”總在她身邊晃。所以每當逢年過節,方靜宜都是自己清冷渡過的,陪在她身邊的也只有一直跟著她的兩個丫鬟罷了。
這麼多年,她已經習慣了這種冷清。甚至剛剛走進人群的時候,還有一些不適應。只是這種不適應被方靜宜克服了,她明白自己的位置,也不可能真的一輩子將自己關在那方寸之地。否則她做的那些又有什麼意義?
方靜宜帶著丫鬟進了老夫人的院子,吳嬤嬤朝著裡面的人吩咐了幾聲,有些丫鬟婆子便退了出去,還有一些卻是在門口廊下站著。
老夫人的房裡有一股藥味,但是這藥味道雖然衝,卻與方靜宜院子裡的藥味不同。方老夫人房裡的藥味,是她揮手將藥碗掃到地上所散發出來的,方靜宜房裡的藥味卻是經年累月沉澱下來的。
方靜宜親手端了丫鬟手中的藥碗,走到了老夫人的床前輕聲喚道∶“祖母?喝藥了。喝了藥你的病就好了。”
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