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像流水一般,一眨眼就來到了六零年年初青黃不接的時候。
這天,大院的所有住戶都待在家,全部沒有出去。
都在翹首以盼,等糧站的幹事過來。
在大家的期待中,糧站的趙幹事終於出現。
“大家排好隊啊,院裡的一大爺幫忙組織好,按照每戶站好,我這就開始發這月的糧票。”
肖衛國也在隊伍裡等待著。
這都是現在每月一次的場景了,所有人都已經習慣。
從五九年下半年開始,就變成了每月定時發放糧票制度。
原先是持有四九城糧本就可以直接憑證購糧。
但去年一度出現糧食調入困難,緊急備用糧食最短時不足六天,所以就將憑證供糧改成憑票供應糧食。
糧票供應的規則則是按照年齡大小以及職業分佈,從嬰兒降生的3斤,少兒6斤,兒童8斤,普通成人現在只有21斤。。
分的糧票中,麵粉佔20%,大米10%,其他都是粗糧,包括棒子麵,白薯幹,高粱面,新鮮紅薯雜糧等。
至於參加工作的工人群體,輕體力者最高有38斤定量,而高階技術工種最高則有46斤定量。
像衛國的家裡,他和肖平樂兩個人屬於體力工作者,定量現在還有三十多斤。
至於弟弟妹妹們基本都在6斤和8斤。
加起來,十個人,一個月也能領到一百多斤的糧食。
不過壓根不夠吃的,因為不僅糧食減少的厲害,其他的副食品減少的更加厲害。
只吃糧食,實在是吃不飽。
胃裡感覺永遠是空的一般。
領完糧票,紅梅和春曉就開始準備做晚飯。
肖衛軍這時拉著紅梅的後背衣服,苦兮兮的說道:“大姐,不要再吃那個紅薯幹了,我都吃吐了,好不好。”
紅梅瞪了衛軍一眼,說道:“現在所有人每天都吃不飽飯,你還嫌棄上紅薯幹了,不吃就出去自己玩吧,你的飯我們給分了吃。”
肖衛軍想了想,還是忍受不了肚子的飢餓,罷了,紅薯幹就紅薯幹吧。
總比他們班裡每天只能吃一碗稀飯的人好受。
他在班裡說自己不想老是吃紅薯幹煮的粥,都差點被人羨慕的打一頓。
可不能身在福中不知福。
肖衛國看著紅梅懟衛軍,輕笑了一聲。
就該好好的罵罵他。
還挑上了。
這可不是好習慣。
肖衛國決定,地窖裡的紅薯幹消耗完以後,就不再給家裡加什麼糧食。
等到明年最嚴重的一年裡,讓家裡這些孩子給補上這個痛苦的時代記憶。
這三年其實是循序漸進的,六零年一開年,明顯的要比去年還要難。
就只記得去年國慶獻禮的時候,那陣子是最輕鬆的,想換多少糧食都能換出來。
不過後續聽說,那是舉全國之力的功勞。
那段時間之後,又恢復以前的樣子,或者更差了。
去年過年也過了個寂寞,堪稱是最冷清的一個大年。
平均每戶能在年夜飯上吃頓肉餃子,就可以算得上這家今年過的好了。
至於廠裡發的年貨,也是壓根不能和往年比較,更別說和去年的年貨進行比較了。
不過紡織廠的工人們都沒有什麼不滿的情緒,就因為在去年也官方承認,現在處於很難的時刻。
希望大家同克時艱,將這段苦日子給熬過去。
還有很多工人,自發的不要廠裡給發的年貨,就為了讓廠子,讓這個國家能有更多的儲備力量。
肖衛國這邊,也適時的降低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