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宮,下了馬車,溫成傑忽一眼瞥見了陸清悅,差點看痴了。
從前,他只道堂妹是絕色,如今才明白人外有人。
身在皇宮,他不敢多看,匆匆一眼後,便低下頭。
偌大的殿內靜寂不已,內監低垂著身子候在一旁。
四人入了殿,朝著殿上明黃色的身影,齊齊跪拜。
“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免禮,平身。”
帝王的威風從隻言片語裡傾洩下來,三人站起來,沒一人敢抬頭。
“爾等在南州水患一事中,做出了重大貢獻,懷國公世子和御史中丞特向朕請旨,要嘉賞爾等。”
“溫氏父女,醫者仁心,賜…”
聽著那道與平時有些不同的嗓音,陸清悅咬了咬唇,忍不住悄悄抬頭看了一眼。
沒想到燕聿也正在看著她,面上眼裡都含著帝王的威嚴,她一驚,慌亂地埋下頭。
分明是一樣的人,一樣的樣貌,氣度卻完全不一樣。
她清楚地認識到眼前之人,是神聖不可侵犯的帝王,並不是夜裡闖她閨房爬床的燕聿。
她甚至沒辦法將兩者聯絡起來。
領了賞的溫知意和溫林之,溫成傑退了出去,殿裡剩下皇帝和陸清悅。
殿內氣氛有些許沉重,上方投下一道強烈的目光,陸清悅有點兒心慌。
不一會兒,高高在上的那人動了,一步步走下來,來至她的身邊。
“夫人,抬起頭來。”
陸清悅不敢抗令,緩緩地抬頭。
燕聿冷漠的神情,令她身子一縮。
“夫人很怕朕?”
“陛下英明神武,正氣凜然,臣婦望而生畏。”
“呵,此話,朕心甚悅。”
燕聿湊近她的耳邊:“換作旁人,方才偷看朕那一眼,便足以治罪了。”
陸清悅急忙跪下:“陛下恕罪!”
還沒跪嚴實,便被燕聿一手拉了起來。
“慌什麼,沒說治你的罪。”
燕聿剋制地鬆開她的手:“只是朕還沒想好要賞你們陸氏什麼,不如夫人替朕好好想一想?”
陸清悅抖著嗓子:“陸氏承蒙皇恩,應時刻謹記天子聖恩,今只盡微薄之力,萬不敢求賞。”
“那可不成,朕向來賞罰分明,還是——你們陸氏腰纏萬貫,肥馬輕裘,想來對尋常賞賜看不上眼。”
這話說得陸清悅冷汗直流,雙腿戰戰。
燕聿饒有興致地看著她驚驚顫顫,宛如一朵在寒風中抱枝搖曳的小梨花。
身前人不說話了,陸清悅煎熬萬分。
燕聿逗夠了她,便道:“朕賜你們陸氏一塊匾額如何?”
陸清悅瞬間大鬆一口氣:“謝皇上聖恩!”
她從大殿裡出來時,險些站不穩了,怪不得尋常人說,伴君如伴虎。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日後可怎麼辦,她隱隱有些後悔了。
兩個兒媳婦都得了皇帝召見,王氏欣喜萬分。
皇帝又封了賞下來,少將軍府的名聲赫赫。
當然,賞賜是次要的,能在皇帝面前留了眼,才是重中之中。
因而,段衡在宮中得了不少人青眼。
連尋常百姓家都說他福氣大,娶了兩位能助力的好妻子。
也有人說他眼光好,兩位妻子沒有一個是名門閨秀,但各有千秋,都能為他添翼,且樣貌出眾。
而段衡自己又有戰功加身,少將軍府恢復當日定遠侯府的榮光,指日可待。
領完賞後,溫林之堅持要回於州,王氏和段衡強留不下。
溫成傑修了一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