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之後大河最多還剩下些浮冰,南方水師能夠輕易逆流而上,北方的鐵騎卻不得不被分割在大河兩岸,這樣南方將士一來不用忍受寒冬的考驗,二來也無須對付全部的北方騎兵,更主要的是,開春之後,正逢青黃不接,一般北方根本來不及準備足夠的兵糧,另外因為春雨細密持久的緣故,騎兵來往、糧草轉運,都回避其他時候顯得艱難。
另外春天是一年之始,相比秋季,在春季出兵,能夠有一年的時間鞏固戰果,也能夠為新的一年博得一個好兆頭。
所以開春之後大明北伐,已經是註定的事情,只不過人們議論紛紛的是哪一個春天。黃道婆也沒有想到葉應武竟然會選擇來年開春,要知道蒙古和大明的條約才簽訂了幾個月,新鮮熱乎著,葉應武就打算開戰,其雄霸天下之心,不容小覷。
雖然黃道婆微微蹙眉,不過還是點了點頭:“殿下的意思,是打算發動百姓了,否則也不會跟奴家提起這件事。”
葉應武嗯了一聲:“現在大明的戶部、工部因為北方賑濟災民和都城營建的事情,忙得不可開交,如果不是夏收及時,恐怕現在也喘不上一口氣來,某實在難以依靠他們了,這件事還是拜託給你某最為放心,當然了,六扇門和錦衣衛下屬的邀月樓和醉春風兩大青樓也會竭盡全力配合,十五萬大軍的衣衫至少也要有三十萬套,萬萬不可小看。”
“殿下放心便是。”黃道婆頷首,“奴家心中有數,到時候自然不可能讓我大明兒郎凍著上戰場。”
“另外還有幾個月前某和你說的護理學院的事情,上一週學士院呈遞的奏摺說已經成功地開辦了?”葉應武並沒有看黃道婆,目光遊離之間已經在頭頂上樹葉裡飄蕩。
黃道婆應了一聲,卻欲言又止。
不由得笑出聲,葉應武看破了黃道婆的心思,卻並沒有明著點出,只是低聲吩咐一句:“某知道這事足夠驚世駭俗,所以肯定有很多人阻撓,某會讓宮中下達旨意,誰敢有異議,讓他來找某辯論,另外軍中對於此事自然是萬分重視,蘇相公和兵部不會坐視不管的,這個你放心便是。”
黃道婆點了點頭,笑著說道:“有明王殿下的聖旨,還有誰不長眼的敢來挑事,只要有殿下和兵部站在後面當靠山,奴家自然能夠在北伐之前培訓出足夠的護理之人。”
“不知不覺得都已經秋天了。”葉應武沒頭沒尾的說了一聲,“那黃小娘子,咱們就此別過?”
“後會有期。”黃道婆有模有樣的一拱手。
葉應武哈哈笑著一揮衣袖,徑直向著馬車走去。
看著葉應武的身影,黃道婆輕輕提了一口氣,秋天到了,冬天也就不遠了,冬天過後一旦大河開封,便是北伐時候。屈指一算真的沒有幾個月。這個戎馬倥傯的明王殿下,這一次又要率領他麾下的英勇兒郎,締造怎樣的神話和傳說?
風吹卷著衣袖,帶來絲絲涼意,黃道婆下意識的眯了眯眼。
秋風漸起,肅殺之意寒人肺腑。
沒想到今天會在這裡碰到黃道婆,反倒是了卻了自己幾樁心事,鑽上馬車,葉應武長舒了一口氣,整個人重重的砸在車中軟墊上。今天幾乎快從南京城東走到了城西,要說不累那絕對是假的。
不過看到旁邊一言不發的趙雲舒,葉應武微微一怔,還是勉強爬了起來,伺候完了家國大事,還得哄自家老婆,自己果然天生是一個勞碌的命。
一邊暗暗嘆息著,葉應武一邊從車廂的架子上找到了一個沒用的奏章,從上面撕下來一張紙,雖然車廂有些搖晃,不過葉應武卻是手很麻利的上下翻動,很快就已經摺好了一隻千紙鶴。
自己年少的時候每當不開心了,媽媽就經常為自己疊一隻千紙鶴,母子兩人一起想象著這承載了太多的千紙鶴在空中飛翔,久而久之,葉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