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聞名天下的水晶餚肉、蟹粉豆腐都是赫然在列,再加上一道香氣撲鼻的清蒸大江三鮮,這一桌精緻的菜餚,已經足夠普通人家一個月的收入。
不過在座的兩個人卻並沒有太多動筷子的意圖,趙文義顯得心事重重,而王安鶴看上去更像是一個躍躍欲試的勇士,只不過還沒有找到能夠讓他衝進去的缺口。
“來來來,你我兄弟已經有兩三年沒有見過了吧,先來乾了這杯。”王安鶴遲疑片刻之後還是決定主動出擊,畢竟趙文義現在應該也隱隱約約明白自己這一次為什麼會找上門來,只是一時半會兒怕是不會主動開口。
酒杯一碰,趙文義輕輕的抿了一口,猛地往桌子上一蹲,聲音很是低沉:“兄臺不說還好,說起來還真是讓人鬱悶,要說某趙文義,也不是什麼無能之輩,當初在隆興府也是治理的有聲有色,結果倒好,那王爚和章鑑來了之後,兄弟手中是一點兒實權都沒有,現在可是更好了,被那葉應武給弄到了這鎮江府,真是算得上是一步步進了地獄。”
似乎意識到有些話不能大聲說出來,趙文義有些警惕的環顧四周,樓閣外雲霧騰繞,偶爾有那麼一兩個身影閃現,也都是自己值得信任的親隨,不過他還是小心的儘量壓低聲音,湊到王安鶴耳畔:
“那郭昶,也不過就是二十來歲。毛還沒有長齊,就一直在某的身邊指手畫腳。還不能不聽他的。原本蘇劉義和張世傑這兩位將軍帶著鎮海軍在這裡,畢竟都是前面浴血殺敵的。尊重尊重也是理所當然,可是後來鎮海軍北上了,留下來個鎮江府水師都統制,竟然還能天天在某面前趾高氣昂,他以為他張順是個什麼貨色?要不是當初跟著葉應武時間早,還輪不到他在這個地方逞威風。兄弟在這鎮江府,過的那叫一個憋屈啊!”
王安鶴微微一怔,看著對自己大倒苦水的趙文義,心中既是對於這個自己的舊友能夠把什麼都說出來的這份信任的感動。也有對於趙文義所說的境況的同情和慶幸,畢竟他當初也是在葉應武的一箭之下死裡逃生的,現在脖子上還有猙獰的傷疤,對於這個年輕葉使君的手腕,他可是一清二楚,想想當初不過是和葉應武交了一次手就險些命喪黃泉,更何況趙文義這一直在他的陰影之下過活,必然是萬般不好受。
伸手拍了拍趙文義的肩膀,王安鶴將酒杯中酒一干而淨。沉聲說道:“兄弟能夠給哥哥說出這些話來,哥哥可是萬分感動,既然兄弟都已經掏出心肝肺了,哥哥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這一次哥哥前來鎮江府,可不只是為了和兄弟一敘離別衷情,可是身上帶著朝廷賈相公的重託。這葉應武現在不但四處扶植親信、打擊異己,而且還隱隱有自立為王、割據一方的姿態。若是不能夠把他打倒,恐怕幾年之後。這天下將不是大宋的天下!”
趙文義臉色一變,旋即反倒是輕輕鬆了一口氣,似乎在聽到王安鶴把來意全都交代出來之後,認為自己剛才所說的不是沒有作用,不過他還是臉上流露出遲疑的神色,看向王安鶴:“話可不能這麼說,葉使君的本領小弟可是見識過,不是小弟對於賈相公沒有信心,而是······憑藉著賈相公現在的能耐,對付葉應武似乎還有些吃力啊!”
王安鶴頓時坐直,正色說道:“此言差矣,此言差矣!沒有想到趙賢弟你竟然還看不清楚現在的局勢,雖然那葉應武卻是有手段有能耐,可是不要忘了賈相公是什麼人,大宋的擎天柱、常青樹,豈是說倒下就能夠倒下的,真正到了賈相公振臂一呼的時候,那些牆頭草還會找不準方向?就算是天武軍有數萬人,也不過就是一群莽夫罷了,有什麼好懼怕的,更何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