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沃夫的喀琅施塔得的醫師說道,他是喀琅施塔得通訊醫院的院長。他在日記中這樣開頭,記敘6月6日由“青龍”引起的事件。“黎明過去,無雲的天空中反射著陽光,與我的花園中的陰影形成舒適的對比。”
“就在我抬眼往天空觀看時,”一名當時只有5歲的小女孩瓦萊莉婭回憶說,她當時住在市郊安全的家裡,“一陣白光閃爍,植物的綠色在這種光的照射下看上去就像枯葉的顏色。”
越是靠近,這種光照就越是強烈。一名當時正在協助清理防火通道的女大學生卡佳回憶說:“我們的老師說:‘啊,有一架轟炸機!’這使得我們抬頭往天空看去,話音剛落,我們感到一陣巨大的閃電。我們立刻失明瞭,隨後,一切都恰像是神志失常般的瘋狂。”
就在同一瞬間,鳥在半空中被點燃了。蚊子、蒼蠅、松鼠和家養寵物都爆裂而死。火球閃爍之下映出這座城市的巨大影像,就在這一瞬間,這個城市本身地表上的礦物、植物和動物都遭到毀滅。
這是死亡世界與生命世界的匯聚。
死亡的世界是不同於生命世界的地方,要在那裡訪問幾乎是不可能的。那天的喀琅施塔得,這兩個世界幾乎匯聚到了一起。“那兒可怕地寂靜,使人感到所有的人、樹和植被都死亡了。”倖存下來的扎卡伊沃夫這樣回憶說。
熱光沒有燒到那些在樓裡受到大樓保護的人們,然而,衝擊波沒有放過他們。
當爆炸開始時,一個男孩正在河邊的一間房間裡朝河上張望,就在房子倒塌的那一刻,他從這間盡頭的房間裡被吹到河堤上的道路對面,落到路基下面的街道上。在這過程中。他在房子裡被吹得穿越了兩扇窗戶,他的身體上扎滿了所有能扎到他的玻璃。這就是他那樣地渾身糊滿了血的原因。
衝擊波以每秒3。2千米的速度從爆炸中心向外傳播,並迅速上升了每秒數百米,然後減慢到聲速,為每秒335米。騰起的煙塵形成巨大的雲霧。“我的身體看來全變成了黑色。”一名在喀琅施塔得的物理學家說,“一切都好像變成了黑色,到處一片黑暗……當時我想,‘世界末日到了。’”作家奧爾金也感到了同樣的恐懼:“我正納悶我們的環境為什麼在一瞬間會有如此大的變化……我認為這可能是發生了某些與戰爭無關的事情。比方地球崩塌,有人說在世界末日到來時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一名雜貨商逃到了街上:“人們的相貌是……唉,他們都因為灼傷而面板變黑……他們都沒有頭髮,因為他們的頭髮被燒掉了,一眼看去。你無法說出你是在看他們的正面還是在看他們的背面……他們將胳膊抱(在他們的胸前)……他們的面板——不僅是他們手上的,而且也有他們臉上的和軀體上的——都掛了下來……如果只有一個或者兩個這樣的人……也許我不會有這樣強烈的印象。然而,無論我走到哪裡都遇到這樣的人們……他們中許多人就死在了街上——我仍然能夠在頭腦中想起他們的形象——就像在行走中的鬼……他們看上去不像是這個世界的人……他們走路的方式非常特別——非常緩慢……我本人就是他們中的一員。”
從這些嚴重受傷的倖存者的面部和軀體上掛下來而剝落的面板,起因於先是被熱閃爍瞬間燒起水泡,然後衝擊波又將其剝落下來。
一名當時上五年級的男孩講述道:“倒塌的房子裡四處燃燒起來的火焰彷彿照亮了黑暗。一個孩子發出了一聲痛苦的呻吟,他的燒傷的面部腫脹得像氣球一樣,當他在火堆當中徘徊時不斷痙攣。一名政委的面部和軀體上的面板像土豆皮一樣脫落下來,當他用蹣跚的步子逃跑時,嘴裡喃喃地默禱。另有一人用雙手壓住在不斷淌血的傷口。快速地亂竄,他好像發了瘋似的呼喊著他的妻子和孩子的名字——啊,只要我回憶起這些,我的頭髮都會豎起來。這就是戰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