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下疼得直打著狂顫,一波一波的具痛襲來,咬牙挺著,不肯輕易昏倒,我怕這一次自己沒有那麼幸運,與肯與我同生共死的親親們失之交臂在這個莫名奇妙的‘鳳國’!我要堅強的活著,為了他們,我不可以死!
女皇的驚恐已經達到極限,在恢復片刻後,瞪著眼睛,歇斯底里的狂吼道:“殺了她!殺了她!殺了她!”
被我嚇傻的眾官兵,猶豫間,還是再次衝了上來。
我對著瑟瑟發抖的女皇,露出恐怖的滴血笑容,陰森得讓人骨頭作響,渾濁中卻分外清晰地擠出幾個字:“我若回來,血染帝京!”身子一軟,沒撐住,就這麼昏死過去……
不知道怎麼突破的圍攻,等我再次醒來時,已經不知道昏迷了幾個混噩的時辰,或者昏睡了幾個渾濁的日日夜夜?
張開的眼裡,擠滿了一張張焦急憔悴的絕美面孔,我慌亂的用眼一掃,見人人都在,便鬆下了一口氣,在眾人長短不一,高低不等的呼喚中,意識不清的再次沉沉睡去……
我知道,我不應該裝睡,但我實在不知道應該怎麼面對他們,我什麼都不想說,什麼都不想做,見他們平安就好。我是想躺著,一動不動的這麼靜止下去,就像一隻頂在天地間的四腳巨龜,怕一動,所有自以為的世界將會被顛覆。
我想用雙手去摸摸自己的臉,想知道它變成了怎樣我不熟悉的樣子,卻不敢伸手,怕見到兩個帶著鐵鏽的窟窿,怕看到手臂上燒焦的燙傷,怕……怕自己不認識自己。
其實,在我睜開眼睛前,已經被身體的陣陣具疼折磨醒了很久,卻一直忍著,不去呻吟,不去咬牙,不去攥拳,不去做任何事,只想聽聽他們說話,知道他們平安就好。
聽著他們竊竊私語,聽著他們焦急的踱步,聽著他們小心的呼吸,聽著他們聲聲焦急的耳語,聽著他們說我的身體血流不止,嚴重受創,聽著他們說若再不止血,會……會怎麼樣……
沒有人說會怎樣,我也當自己不知道;聽著他們商量著要拔出我的琵琶鉤,怕醒來時再拔,會疼昏我。聽著他們為此事爭吵,有人贊同拔,有人說不能動,我想我比較同意後者,如果我血流不止,已經無力迴天,就不要再給我增加痛苦,可在每個人心中,一定是萬分期待我能活下去的。也許,拔不拔琵琶鉤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他們希望藉由此事,告訴自己,我會活下去。
我不認為自己會一直很走運,一再穿越,一再覆到這個身上,等這個身體裡的血流個乾淨,我難道在進到裡面當乾屍嗎?
聽著他們憂心的種種,聽著有人抱怨說來的都是庸醫,聽著他們說要去皇宮搶御醫,聽著有人罵御醫是狗屁,聽著有人說要是能找到‘蝶谷’的谷主,就好了。聽著有人嘆息怕是來不急,聽著聽著聽不到聲音,我突然覺得一直沒有聽到朝的聲音,他不是會說話了嗎?為什麼不說?朝,說說話吧,我想聽……
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有點像我的生命,感覺到自己的死亡,對我來說已經不是恐懼的事,但讓他們看著我死亡,卻是我無法容忍的事情。我已經說了太多的不要,可事情的發生沒有一樣不是聽了我的不要就改變了方向,但這一次,我要告訴他們我的不要,堅決不容置疑的不要。
緩緩的吸入一口氣,忍著滿身的痛,再次睜開眼睛,看著一張張混合著憔悴焦躁心疼關切的臉,在久久的凝視下,我扯了扯破裂的唇,沒有笑,因為我覺得我此刻的笑,一定比不笑要好得多,嚥了無數口唾液後,聲音仍舊沙啞低落,彷彿古老的笨鍾,每響一下都叩擊到心房:“我……這……一天裡……企求了……太多的……不要,卻沒有一次……成功過……很難過……沒有人……肯聽我的……你們……肯聽嗎?”費力的講著,儘量不重複,浪費不多的體力資源。
眾人眼底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