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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家很遠,我只有在週末才回一次家。那個時候,我們開始注意鍛鍊身體,發誓要煉出一個男子漢的身材來。每天早上,我和同寢室的同學早早起床,在一棵樹下扔沙包。就這樣,長了不少勁,身體漸漸有了男子漢的風格。

那次回到家,為了展示自己的男子漢風度,我主動幫母親提水。母親看著我提著兩個水桶,眼角露出欣慰的笑容。那一刻,我覺得自己真的長大了。

我家在院子裡自掘了一口壓水井,把水桶放在出水口下,只消輕輕地壓,井水就源源不斷地流出來。我用力地壓水,井水從出水口噴湧而出,不一會兒,兩隻水桶滿滿當當地盛著清澈的井水。

母親從廚房追了出來,衝我喊:“宏仔,你莫把水裝得太滿,滿水不供家哩!”

我說:“沒事,我提得動它!”

當我左右開弓一手提一隻盛滿水的木桶,只聽見嘩嘩的潑水聲,井水溼了一路。

在廚房,母親說:“你看,滿水提到屋裡,還不是少了一大截?”

我沒有去理會少沒少水,而是疑惑不解地問:“媽,‘滿水不供家’是什麼意思!”

母親說:“水裝得太滿了,不就潑了嗎?做什麼事都是這樣,不能太過頭了。”

。。

臺灣妹妹

陳志宏

那一年,杭州姑娘章瑩不幸患上再生障礙性貧血,生命亮起紅燈。

父母視女兒如己出,卻是愛莫能助,他們與女兒的骨髓配型,都不成功,畢竟不是親生,互相深愛著的女兒和父親母親,生生少了一份血緣關係。二老想方設法找到章瑩的胞姐,眼看著有了生機,姐姐卻臨陣脫逃,只甩給他們一縷冷如箭的寒風。年輕的生命,如風中燭火,明明滅滅,此刻亮著,不知下一秒是否還能光閃如初。

是臺灣妹妹讓章瑩看到未來的亮光,看到無盡希望,眼裡的光,一縷一縷,經海峽的清風吹拂,柔美如琥珀,泛著生命綠洲深處最濃烈的深綠。據來自臺灣花蓮的慈濟骨髓庫的訊息,一位讀大二的臺灣妹妹,與章瑩配型成功,而且,願意隨時為她捐獻造血幹細胞。

2001年4月10日,章瑩在無菌倉經過嚴格化療後,只待輸入新的骨髓。因為骨髓從供體取出之後,只有24小時的生命活力,又因為兩岸沒有直航,接到杭州方面的訊息,慈濟骨髓庫便忙碌著,抱護在懷裡,不停地翻動裝著1280CC造血幹細胞的骨髓箱,在花蓮、臺北、香港、上海和杭州等五地,上演驚心動魄的“生死時速”。

無論如何也訴不盡臺灣妹妹的救命之恩,隔著玻璃,章瑩擠出一個帶淚的微笑,那聖潔如雪蓮般的笑容,流淌著她心底最深的感恩。慈濟的工作人員還給章瑩帶來了捐髓女孩寫給她的祝福卡片,並當場念給她聽。這張署名“臺灣妹妹”的祝福卡,簡短地敘述了抽髓時的恐懼心理,她說,她非常怕,“但是,我知道受者比施者更難受後,也就不再害怕了”,再說配型成功是三十萬分之一,咱們是天定的姐妹緣份呢。最後,臺灣妹妹給章瑩鼓勁:加油啊,你會沒事的!加油!

章瑩的手術非常成功,出院後,最大的心願便是見一見那個給她第二次生命的臺灣妹妹。她寫信給慈濟,表達了想和救命恩人見上一面的強烈願望。然而,以“甘願做,歡喜受”為至高至善理念的慈濟人,訂立了自己的保密原則。她只收到慈濟轉來的臺灣妹妹的簡訊,在信中,落款成了:妹妹,發自臺灣。章瑩的父母也寫信給臺灣妹妹,希望能見上一面,認個親,卻是無法實現。

恩人只在雲端,看不見,摸不著,而每一陣風,每一場雨,每一片雪,都是她的化身罷。

2006年夏天,章瑩又一次收到慈濟轉來的一封信,開啟信封,發現還有一個蓋了加拿大郵戳的信封,從裡面取出信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