儀式那天,十一從她眼前一閃而過的那一刻開始就變成了等待。趙瑟沒有勇氣去河西軍的宿營地或者是張氏龐大的府邸群尋找她的十一。至少,她還有勇氣坐在窗戶邊上等十一。
趙瑟相信十一一定會來的。就算沒有青鳥傳書中的殷殷情意,就算沒有當初的海誓山盟,至少她和傅鐵衣的婚事總會激怒他,令他來找她興師問罪——趙瑟並不奢望自己和傅鐵衣即將成婚的訊息可以瞞得住十一,且不論米餅這樣的人的存在,彷彿自己的婚事已經在上都傳得滿城風雨。十一他又不是聾子,沒有理由裝聽不見。十一這個人,可不是那種無聲無息黯然離去的男人。
“哎呀,十一他說不定會直接拎著把明晃晃的寶劍來找我算賬,這可怎麼辦呢?……米餅?”通常情況下,趙瑟發著呆發著呆就會猛然冒出這麼一句話不怎麼正經的話來。之後,她便滿懷期待地望向米餅。
米餅立即就會安慰她道:“不會的,十一哥才不會捨得殺小姐呢。他就算生氣……”
“你見過十一了嗎?”趙瑟帶著喜悅和惶恐問,“他真的不高興啊?”
米餅隨即給趙瑟一個失望之極的答案:“沒有,我沒見過十一哥。最近兩個月,家裡沒人聯絡過我……”
趙瑟立即作出鬆了一口氣的表情。
這表情很可愛,米餅看著總忍不住要發笑。然而,等趙瑟樂此不疲地將以上場景重複了無數遍之後,連米餅都有感到有點乏味了。所以,每當趙瑟一開腔,他便總要想出點什麼話來打斷她。
宣華二十四年二月初六這一天,趙瑟剛提了個頭:“十一要是真拎著把寶劍來找我算賬可怎麼辦?”米餅便立即打斷她道:“小姐,傅侯來了,在廳裡坐著都喝了兩杯茶了,你見不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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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瑟一怔道:“他有什麼事?他不是在家裝病呢嗎?”
米餅攤手道:“我不知道,不過他打扮得挺精神的,說不定有什麼好事?”
趙瑟疑惑地想:不會是這傢伙可以捲鋪蓋卷滾回河北了吧?皇帝不能這麼傻吧?沒聽說啊!
趙瑟隨便綰了綰頭髮,去見傅鐵衣。傅鐵衣看著趙瑟這樣一副晨起懶梳妝的倦怠模樣,不禁轉頭去瞧窗外的天色——都該黃昏了,怎麼也該睡醒了。他搖頭道:“快去梳妝吧,這就該到時辰去謝家赴宴了。”
趙瑟坐下來輕輕打了個哈欠,抱怨道:“不去……我還困著呢!你自己去吧!”
傅鐵衣卻是不容分說,扭住趙瑟的雙手,押著她便往臥房行去。他說:“不去不行!沒精神而已,喝杯濃茶就是了。”接著便轉頭吩咐五音去泡茶。其喧賓奪主行徑之惡劣,直叫趙瑟目瞪口呆。
趙瑟被傅鐵衣按著坐在妝鏡前,五音端了濃茶過來。趙瑟百無聊賴地喝了一口,懶懶地道:“你不是在家韜光養晦不出門了嗎?什麼宴會這麼重要非要拉我一起。我不去,和我也沒什麼關係……”
傅鐵衣勉強剋制住敲趙瑟腦袋的衝動,瞪了她一眼道:“正是為了你才要去。前幾天你不是看上河西軍那個美貌的將軍了嗎?賀蘭明月要回五嶺,今晚謝氏大宴賓客,在都的邊將都在受邀之列。賀蘭大人答應幫這個忙……”
趙瑟手中的茶盞直接落到裙子上,淡黃|色的茶水順著裙襬的滴落在地毯上。趙瑟看了看地毯上的水漬,又看了看傅鐵衣,極為遲鈍的問道:“你說什麼?”
傅鐵衣忍不住悶哼一聲,心中多少有些不是滋味。就算把妻子喜歡的男人送到她床上也是作為丈夫應該做的事,可是,傅鐵衣不禁有些鬱悶地想:你好歹解也假裝客氣幾句,推辭一番行不行?
於是他板起臉道:“那個叫葉十一的美男子已經替你安排好了。只是,他到底有官職在身,肯不肯辭官傢給你,就看你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