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如果邀請盧文瑤的人是傅公您呢?歐陽憐光對上傅鐵衣的眼,一字一句的說道:“如果要見盧文瑤的人是您,是您想要和她見上一面,談一談將來的事情呢?”
傅鐵衣心中一震,猛然意識到歐陽憐光為什麼一定要堅持請他屏退手下了。
“盧文瑤與您的感情似乎很不一般,據我所知,她始終沒有放棄過與您合作的機會。她甚至一個從人都不帶,單獨與您見過面。可見,她對您還是非常信任的。”歐陽憐光隱晦地說道。
傅鐵衣感覺到心裡有一股熱流流過,讓他渾身上下都輕輕顫抖起來。可以憑藉盧文瑤對他的信任這件事誘殺盧文瑤,他從來沒想過這種事。
“其實也沒有必要特意避諱什麼,這些舊事以前很多人都是知道地。”傅鐵衣說道。
“一切都由您來安排,我不會插手,您完全可以放心。我只是向您提供一個解決幽州問題的建議而已,”歐陽憐光避開了可能是傅鐵衣自言自語的尷尬話題,徑直說道;“韓德功和赫連勝的兵力也會佈置在遠離邯鄲的常山和居庸關。只要幽州一亂,便立即發動攻擊。”
“理由呢?”傅鐵衣閉上眼,“如果沒有合適的理由,就算盧文瑤再怎麼習慣於相信我,也不可能上當的吧。”
“您可以把關於殿下和趙夫人聯姻的秘密約定透漏給她……”
魚躍
歐陽憐光在黃昏時分離開傅鐵衣的府邸,帶著楊緋送給她的一對兒雙胞胎小男孩。這一次,和來時不一樣,傅鐵衣親自出門相送。
一路上,歐陽憐光的眉頭都微微顰著,除了必要的寒暄之外,沉默著不發一語。看起來,完全沒有達成了目的應有的欣喜。
傅鐵衣道:“歐陽大人,您看起來好像很是矛盾啊?”
“哦,是嗎?”歐陽憐光怔了一下,然後才有些不確定地說,“可能是吧……沒想到亂世會這樣快就結束,多少總是有一些感傷的。”
“天下太平不好麼?如果不是為了這個緣故,我恐怕也沒辦法說服自己同意這你的建議。”傅鐵衣說道。
“是沒什麼不好,可是……”歐陽憐光笑笑說道,“如果是天平歲月,像我這樣的人大約最好也不過是文書館裡營營苟苟的小吏,閒來做幾篇風月文章娛人娛己而已。我想傅公您大概也不會有今日的裂土封疆雄霸一方的赫赫威風。太平,太平,如果真的太平了,也就沒有辦法藉太平之名行事了吧。”
“做人不可不知足啊,”傅鐵衣長嘆一聲道:“歐陽大人,其實,你心裡在想什麼我完全不理解。我想不出來你到底想要什麼。”
歐陽憐光聞言低頭沉吟半響,然後才緩緩說道:“說句大逆不道的話,對於理想中的君主而言,主上是有一些太過任性了,實在也是當初不得以的選擇。君主,也是需要足夠的磨礪才能成熟的。如果太早的失去對手,對於臣下而言,並不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所以,我並不像您那麼期待太平歲月的到來……不過,現在說這些已經沒什麼意思了。因為您已經有所抉擇了。事實上,我倒是寧願您與燕王妃真的聯合起來,起兵對抗於主上……”
傅鐵衣突然有一種啼笑皆非的感覺,他什麼時候和歐陽連光的關係親近到了可以這樣互相吐露心聲的地步呢?於是,他說道:“那麼,你在剛才,為什麼不這麼勸我呢?”
歐陽憐光啞然失笑,看了一眼傅鐵衣道:“套傅公您一句話說,就是做人不可沒有自知之明啊。我即便是說了,您大概也是不可能答應的吧。”
傅鐵衣心中一震,歐陽憐光那邊已經繼續說了下去:“我在您身上,已經找不到那種感覺了……您太安靜了。”
傅鐵衣沉默了一下,然後忽然問道:“歐陽大人,你有孩子或者親人麼?”
歐陽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