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學生耶,我怎麼可能會想跟他們玩,你以為我幾歲?”
“那就別用那種表情看他們嘛,很詭異耶!”說著,宋巧蓮不經意瞥了一下手錶,驚跳起來。“糟糕,差點忘了,我媽說阿姨今天要和那個相親物件到我家討論一些事,叫我早點回去幫忙,我得回去了!”
方蕾及時垂下睫毛,掩住眸中的懊惱。“奸啊,我們回去吧!”
道過別後,兩騎單車分兩方向離去,但三分鐘後,其中一騎又轉回來了,方蕾抱著書包坐回木椅上,繼續盯著那群小鬼們看得出神,神情依然那麼奇特,在宋巧蓮面前的活潑開朗絲毫不見。
直到天將黑,小鬼們一一被他們的母親叫回去吃飯,她才黯然起身跨上單車,有氣沒力的騎回那個她痛恨回去的家……
那算是家嗎?
霧濛濛的細雨,曲幽的小橋,靜水上躺著朵朵睡蓮,綠樹婆娑中半隱著一棟兩層樓建築,一棟很溫馨的屋子,充滿了家的氣息,在那屋子裡頭住著三兄妹。
靳文彥、靳克彥與小妹靳慧亞。
由於從小被嚴格教養,靳文彥向來是個穩重又有責任感的成熟男人,特別是對親人,他總是拿出最大的耐心,盡其所能去關照到每一位成員——無論親戚關係是遠或近,身分是貴或賤,這是父親的教誨,他一直謹記在心。
但有時候,他也會覺得某些親戚實在該死的令人頭痛,譬如此刻……
“……不,我不可能現在就過去,我必須先處理好我的工作才能夠……不,絕不可能……一個星期左右……好,工作處理好我立刻過去……”
慢條斯理地放下話筒,靳文彥默默轉過身來望住弟弟靳克彥,後者一瞧見他的臉色,半聲不吭轉身就跑,打算一路逃到美國去,三、五年或七、八年後再看看能不能回來。但很不幸的,一如以往,靳文彥的反應總是比他的動作快一步。
“站住!”
其實那兩字深沉的喝叱並不算大聲,也不兇狠,沒有雷鳴的效果,更不可能震破玻璃,甚至還可以稱得上是相當溫和,但一經傳入靳克彥的耳膜裡,頓時驚得他心頭一駭,兩隻腳馬上前後左右打起蝴蝶結來,害他差點一頭撞上門板,幸好及時撲臂扶住,另一手卻仍不由自主地握向門把。
“該死!”
然而苦著臉猶豫大半天后,雖是萬分渴望客串一下聾子,但一想到不堪設想的後果,他還是認命地放開那支幾乎要被他捏成一團麻薯的門把,回過頭去面對很可能會迫使他跳海的悲慘命運。
戰戰兢兢地,他嚥了一下口水。“祖母?”他寧願禁酒、禁足再加禁慾,也不想去面對那個傲慢的老巫婆!
靳文彥搖頭。“再給你一次機會。”
靳克彥的臉色更青綠,像春天剛發的嫩芽,“不……不會是……”再吞一口唾沫。“媽媽那邊的姨婆吧?”要叫他去面對那個比老巫婆更上一層樓的老怪物,不如直接判他死刑還慈悲一點!
靳文彥頷首。“我的弟弟果然很聰明。”
噗咚!
“看在上帝的份上,”靳克彥一屁股跌坐到地上去,兩眼驚懼,聲音顫抖。“不要叫我去,拜託,千萬千萬不要叫我去!”
眯著眼注視弟弟半天,靳文彥搖搖頭,扶一下眼鏡,緩步行向吧檯。
“我去。不過……”他慢條斯理地倒了一杯杜松子酒,再回到沙發上落坐,蹺起二郎腿,目注弟弟那副又喜又擔憂的表情——擔憂那個“不過”的下文不知是什麼駭人的陷阱。“今年祖母的生日慶祝會由你負責。”
果然是陷阱,他才不上那個當咧!
“才不要!”靳克彥衝口而出,“去年我已經負責過……”理直氣壯的抗議。
“那你去姨婆那兒,”靳文彥不在意的輕啜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