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頭再度發疼,也感覺有點昏。為什麼她會知道這些?
“‘程幫’幫主今天出殯。”一箇中年男子的聲音傳人程勁雨耳中,她猛然一悸,本能地尋向聲音來源處。
說話的是一名西裝革履的男子,他旁邊還有三名與他同樣年紀的男子。
“程幫主死得真是意外。”有人介面道。
“這麼快就出殯,也出乎大家的意料之外。”另一名男子不解地說。
程勁雨想專心的聽他們說些什麼,不過那幾名男子似乎對這個話題很保守,只略談了幾句就沒有下文。當她正驚疑不定,自己那惶惶然、恍若無巢之鳥的感覺從何而來時,兩名婦人的對談又傳人了她耳裡。
“喂,你知不知道‘程幫’幫主今天要出殯了?聽說場面好大哦,準十二點要下葬。”婦人興奮地說。
“場面大有什麼用?我聽說他女兒還沒趕回來。”較胖的婦人哼了一聲,“真是不孝女!”
程勁雨一聽,頓時胸口像被重重一擊,不安的感覺漸漸擴大。
“你幹麼?暈船呀?”鍾潛發現她的異樣,但卻是一點都不溫柔地問。在他的想法裡,女人嘛,誰不會扮嬌弱,就算是喜歡也千萬別對她們太好,否則她們是會驕傲的。
她搖搖頭,默默地望著海水出神。
“唉,女人。”鍾潛以極簡單的一句話為她的行為作了結論。
從尖沙咀搭天星小輪到中環的航程不到十分鐘,下船後,他們在地鐵站附近找到直達海洋公園的巴士,巴土票加上園內入場票,十分廉價又方便。
上了巴士,莫東署、丁維巖、楚克坐在最後一排,鍾潛則和程勁雨坐在他們一面的雙人座位。
“待會兒別忘了買個即可拍相機。”莫東署提醒,他這位大製片家喜歡處處留影,為旅途留下美好的回憶。
“也可以打個電話給雅浦,告訴他,我們正在暢遊海洋公園。”楚克笑盈盈地說,他知道他那位雅謔成性的夥伴有多麼喜歡湊熱鬧。
“哈,好主意!”鍾潛立刻贊成。他最愛看方雅浦那副抱憾不已的樣子了,那會讓他覺得人生還是挺美好的。
“不過我們的小美人兒好像有點不開心。”莫東署關切地探向程勁雨。
“我沒事。”程勁雨勉強笑了笑,那笑容顯得有些落落寡歡。
“哇!好盛大的送葬儀式!”巴土車廂裡突然有人喊。
確實,那是個盛大至極的送葬隊伍,巴土裡的每個人都被那氣勢吸引住目光,不約而同地看向鑼鼓喧天的人馬。
程勁雨凝視窗外,那棺木、那靈樞、浩浩蕩蕩的隊伍,無數穿著黑衣的男子跟著靈車而走。而靈車中央,一張放大的中年男子照片置於其上,程勁雨倏然一震,睜大了雙眼,說不出任何理由就怔怔地落下淚來。
為什麼她的心會這麼痛?那照片中的人和她有什麼關係?看見照片的剎那,她的心恍如刀割,劇烈地抽痛著,好痛!好痛……
鍾潛不看窗外了,他挑了挑眉毛,稀奇地看著她,“想不到你感情這麼豐富,別人家死人你也哭成這樣?”女人真是水做的,一點都沒錯。
巴士開動了,程勁雨的淚仍然不止,她雙手撐著玻璃窗,哭得兩眼模糊,雙眸留戀地望向窗外靈車,直到再也看不見為止。
“喂,擦擦眼淚吧。”鍾潛粗裡粗氣地把面紙塞到她手裡,“你這樣哭法真是醜死了。”
哎哎,這種安慰人的拙劣方法還是不要安慰的好,被他安慰的人準會更加傷心。坐在後座的三人交換一個眼神,都感到事情不簡單,也只有粗心如鍾潛會以為那只是女人的善感心作祟罷了,這個“日焰”真是沒藥可救了。
海洋公園
這裡以亞洲最大的海洋公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