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珩沒什麼感覺，可處在他身邊的老嚴就看著真切了。

無盡的紅光以滔天之勢從陳珩身後的虛無裡誕生，連帶著他周圍的空間都在扭曲震顫，一隻巨大的眼球開始若隱若現，似乎隨時都有可能衝出來。

這東西老嚴非常熟悉，古堡開始這東西就陰魂不散地一直追著自己和陳珩。

老嚴此時此刻看著陳珩身後升騰起這個眼珠子，他倒不會覺得這是個好事，而是覺得陳珩被這眼珠子纏上，有點鬼上身的意味。

古老而恐怖的囈語在老嚴耳邊響起，老嚴本能地捂住了耳朵，但那些聲音無孔不入，像是在他大腦最深層響徹，根本無法抵擋。

只不過這一次老嚴並沒有失去神智，只是覺得那些聲音異常吵鬧，讓他覺得由衷地煩躁。

“怎麼回事？”

老嚴有些訝異，他低頭去看，卻見身上一直籠罩著的【破之】的白光黯淡到了極致，那恐怖的眼球異象蔓延到他腳底就停滯了，老嚴立刻明白是自己的火種為自己抵禦了囈語。

不過【破之】的白光正在以非常危險的頻率閃爍，恐怕撐不了多久了，沒有絲毫猶豫，老嚴朝著無面衝了過去。

只要讓我打中他的頭一下，我就能夠殺了他，就算殺不了也能夠重傷。

只要一下就好……

老嚴極速奔跑著，他跑出了他生平最快的速度，嘴中都逐漸瀰漫上了鐵鏽味。

紅光牢牢限制了無面的行動，他僵硬在紅光中，他渾身上下出現了許多難以言明的異樣，那些生長在半邊身體的眼球們也在瘋狂爆發著妖異的紅光。

“呃……”

爆發出如此詭異的力量的陳珩痛苦地低吼了一聲，他同樣在承受著痛苦，眼戒被刺激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程度，他感覺到那個眼球已經等不及讓自己通關遊戲後才向自己索取代價了，祂此刻就在試圖從自己身上抽取什麼。

這種感覺非常古怪，陳珩感覺自己的意識像被塞入了吸塵器的管道，正在拼命抵禦吸力，避免意識被完全抽離。

而在同時一個瘋狂的意識開始以驚人的速度在他大腦中盤踞，是那個眼球，祂試圖佔據自己的身體。

陳珩作為一名法醫，也算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者，他從來沒想過奪舍這種事會出現在自己身上，但此刻他無法切斷眼戒的聯絡，必須將無面禁錮住。

“老嚴！快！”

陳珩強頂著痛苦，大吼道。

看起來很漫長，其實須臾間老嚴已經突破紅光的封鎖，來到了無面身前，他猛地掄圓了胳膊，鏟子朝著裹挾著已經幾乎要消散的白光，砸向無面的頭顱。

成了嗎？

就在老嚴和陳珩心中同時閃過這個念頭時，被滔天的紅光壓制得無法動彈的無面忽然動了。

而且就像穿著睡衣在自家客廳的沙發上坐起身一樣愜意。

他身上那些因為紅光影響的異象全部坍塌破碎，那些在他身上生長的眼珠一個接一個的爆裂，隨後無面伸出手抓住了鏟子，或者說【破之】。

破之的白光被他一抓險些破碎，本來應該成為致命一擊的攻擊，此刻變得極其綿軟無力。

“還有別的招麼？”

無面凝視著陳珩和老嚴，靜靜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