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落馬,action!
他們這種小群演不需要與主角對戲,只是跟著走走過場。夙玉穿著粗布衣裳,躬著身子,從馬廄裡牽出一匹紅棕色的瘦馬走到圍場中間。
老皇上正在前面簡易的帳篷下與他的幾位皇子描繪自己當初狩獵時的風采,講至興起處甚至從身後拿出一把上好的朗月長弓,看著自己一個個風度不凡的兒子,老皇帝也忍不住一時感慨,經過大臣們一番吹捧和皇子們的決心表態,又過去一段漫長的時間。
雖是九月的天,但酷暑的熱氣還未完全散去,夙玉乾巴巴地站在太陽底下一兩個小時,額上早已滲出了細汗。
他舔了舔乾裂的嘴唇,低頭一動不動地盯著腳尖,一團陰影由遠及近,皇子挑馬的時刻到了。
老皇帝生性不羈,尤愛狩獵,皇子們一般在圍場也會有自己專門訓練的寶馬,只是三皇子無權無勢,在宮中備受欺壓,連溫飽都是問題,又何來閒情去養一匹畜生?
夙玉手中牽著的瘦馬略有些浮躁,他順順馬毛讓它安靜下來便恭敬地將韁繩放在三皇子手中。
鏡頭從幾個皇子身邊一個個推過來,最後停格在角落裡三皇子的側臉上。
少年身上只著一件單薄的月白色外衣,束腰將原本藏在袍子下瘦弱的輪廓勾勒得更為清晰可見,他緩緩抬起頭,眼神暗淡無光望著遠方,在這深宮中他沒有親人,而那個唯一的父皇卻視他如草芥,只是想起來才逗弄幾下而已,這一鮮明的對比下,旁人的歡愉更是將蕭毅的落寞襯得入骨了幾分。
夙玉卻暗暗皺眉,而恰巧下一秒江導也喊了暫停。
夙玉站得有點累,小小地挪動了一下,使勁睜了兩下眼睛才有些回過勁兒來。
出乎眾人所料的是蕭毅的表現讓江導很不滿意,一整條全都被否定了,所有人全部重來。
&ldo;為什麼?&rdo;蕭毅有些接受不了這樣的挫敗,他剛剛的狀態分明已經很好了,江裘竟然一臉看不上的樣子,&ldo;江導,我敬您是大導演,我敬慕您,仰慕您,可現在是在拍戲,有什麼私人恩怨我們不能等私下再說嗎?&rdo;
這是第二次蕭毅當中反駁江導了,不過這次只換來了江裘沉聲的冷漠。
&ldo;各部門準備,剛剛那條重來!&rdo;
所有人被這一聲怒吼喊得嚇了一跳,知道江導這是憋著火沒發出來呢,也不敢懈怠,努力縮小自己的存在感,嚴陣以待。
江裘:&ldo;重來!鏡頭從前面推到後面背影!&rdo;
攝像師手裡一抖,這才回過神來,連忙將調整狀態,鏡頭再次從遠處推到蕭毅的臉上,不過只停留片刻就轉移到了他的背影上。
鏡頭一變化夙玉就知道問題出在哪兒了,這劇組裡人心不齊啊。
蕭毅演得三皇子外表雖惟妙惟肖,但骨子裡卻差了點什麼,一個落魄皇子,無親無故,無權無勢,七八歲未肖事之前有的恐怕只有害怕,膽怯,憤怒,而如今他已十四五歲,在宮中受盡冷眼,心智肯定也會更成熟一些,恐懼之餘,更多的恐怕是應該是不甘,壓抑,堅韌,而蕭毅卻鑽了苦情的牛角尖,將人物表現得太過稚嫩狹隘。
鏡頭在蕭毅單薄的背影上停留長久,可能是之前跟江裘意見分歧,他心裡憋著一股氣,一直到第三遍才將這道理摸索出來,只是還未等他一展身手,夙玉卻突然扎紮實實、恭恭敬敬朝蕭毅跪下,行了一個大禮。
蕭毅瞳孔收縮了一下,一開始還有些不明所以,後來才發覺出一些門道來,只是看著夙玉的頭頂,眼神越發犀利,沉著眸子從他手中接過韁繩。
江導:&ldo;蕭毅眼神不對,重來!&rdo;
每部戲,無論主角還是配角都會有自己出彩的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