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老者神情蕭索,很不愉快的搖頭道:“不瞞公主,老朽這是被大汗趕出來的!人老了,說什麼話,年輕人都不容易聽得進去……”
老者掃眼看到泰松公主身後淡然而立的蘇淺蘭,蘧然一驚:“這位,莫非正是金刀郡主!”
“叔祖!您見過金刀郡主?”泰松公主笑著承認,拉著蘇淺蘭,親熱的替兩人之間做了個介紹。說道:“金刀郡主難得出趟門的,可真巧竟能跟您碰上!”
“哈日珠拉見過岱青臺吉!”蘇淺蘭對這面目祥和的老者倒是挺有好感,很客氣的對他行了一禮:“兄長烏克善曾在臺吉府中作客,承蒙臺吉好生款待!哈日珠拉感激不盡!”
她當初可是聽烏克善說過,岱青雖奉命將他軟禁,吃食用度卻是非常周到,他給予烏克善的,簡直是貴客般的待遇。
“呵呵!好說,格格太客氣了!”岱青臺吉微微一笑。他也不好將泰松公主的客人留在門外說話,客套幾句,也就驅車離去。
在泰松公主府中稍作停留,等蘇淺蘭寫好信件,泰松公主也挑好了禮物,當即辭別蘇淺蘭直奔汗宮而去,兩人約定了午後在公主府重新碰面,再一齊返回金頂白廟。
送走泰松公主,蘇淺蘭登上自己的車駕,也離開了公主府。
戈爾泰的關押地點,她事先已讓梅妍幫著打探過,也託付了李循方和他的同伴暗中保護戈爾泰不被害死在獄裡。
這件事情難度並不大,畢竟貴英恰是利用《甘珠爾經》失竊案將戈爾泰下的獄,只能關押在官牢裡,不能下在私獄,以避嫌疑。這也就限制了他暗害戈爾泰的手段,李循方只需收買獄卒,派遣精明的手下混入監牢,便可保得戈爾泰安然無事。
到了官獄,扎那派來隨行“守護”蘇淺蘭的那一隊汗宮禁衛又想上來阻撓,可是被林青一瞪。頓時猶豫下來,最後卻是沒敢跟進大牢,而是派了人馬回去飛報自家統領大人。
蘇淺蘭無視監牢外邊嚴密把守了各處出口的那隊汗宮禁衛,丟出幾個打賞銀子,跟著帶路的獄卒便直奔戈爾泰所在的牢室。
頗出意料的是,單獨關押戈爾泰的牢室十分乾淨,一些必備用具比普通人家的東西都結實耐用,被褥也不算太薄,最奇的是,連文房四寶也有,而且戈爾泰的身上也沒有任何鐐銬鎖鏈,若非鐵門高窗觸目可見,你會錯眼以為自己入了禪房靜室。
看來戈爾泰新封的那達慕第一勇士頭銜很有用!哪怕貴英恰對他暗藏殺心,也不好將他當作普通囚徒對待,只能將他放進專押有身份地位人物的高等牢室。
一裘米色的冬袍,腦後垂落烏黑亮澤的蒙古人髮辮,戈爾泰正背手站在窗下,抬首仰望窗外的浮雲,挺直的背影,抖落出無盡的孤單憂鬱。
聽到身後動靜,戈爾泰優雅的轉過身來,卻在看到蘇淺蘭的那一刻凝固,連眼神都定住了愣愣的直落在蘇淺蘭面上。彷彿不能相信眼前所見的一切。
“戈爾泰!”蘇淺蘭輕輕喚了一聲,回頭示意阿娜日將備好的酒肉擺下,又踮起腳尖親手將一件厚袍子披到他身上。
“請二位長話短說,別耽擱太久了!”獄卒得了好處,說話也客氣起來,但規矩還是要提醒一聲,聽到蘇淺蘭答應,這才在林青的陪同監視下離開了牢室。
“戈爾泰貝勒!這袍子,是我家格格親自為您設計的,您可不要糟踐了格格的心意!”阿娜日低低的對戈爾泰咕噥了一句,這才退出牢室。並輕輕掩上了鐵門。
鐵門發出的吱呀聲驚回了戈爾泰的魂魄,他低頭抓住袍子溫暖的貂毛領子,口中卻是淡淡的責備:“玉兒,這不你該來的地方!”
“酒肉放久了就會涼,得趁熱吃,快來坐下喝點酒暖暖身子吧!”蘇淺蘭不搭他那句話,而是主動跪坐到矮桌前冰冷的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