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關注地點看去,霎時滿面生暈,臉頰一片火辣辣的。
原來方才的手忙腳亂中,衣裳的袖子一截還拽在十七阿哥手裡,□的半截臂藕佈滿了青青紫紫的瘀痕,怵目驚心,讓她好不容易平復的旖旎記憶再度被喚起,臉頰快要滴血般嫣紅,有種噴鼻血的衝動。
“天啊!姐姐被十四哥虐待了!我要告訴皇阿瑪——”
十七阿哥脫口而出的狂呼震撼性可想而知,淺顏當即呆滯了,十四阿哥漲紅了臉,弘暉也是一臉驚愕,小包子……忽略不計。眾人呆呆地看著回過神的十七阿哥飛一般地穿過庭院,漸漸遠去。
半晌,眾人回神——
“住口!”十四阿哥咆哮。
“小禮,你誤會了!”淺顏因疼痛無法動彈,只能梗著脖子喊。
“姑姑……”弘暉用譴責的目光瞅著自家十四叔。
“什麼?老十四敢欺負姐姐?是不是活膩味兒了?”十阿哥不分青紅皂白的怒吼。
淺顏瞪大眼,有些愕然地看著飛奔而去的十七阿哥撞到奇蹟般出現在庭院南側垂花門的十阿哥,在十四阿哥終於忍無可忍,一躍而起,怒吼著 “今天是我新婚的第一天,你們敢來搗亂才是活膩味了——”朝兩位不知是來湊熱鬧還是純屬來關心的阿哥奔去中,淺顏無語凝咽,只能撫額呻吟。
這次第,怎一個“亂”字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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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格,既然您已經嫁為人婦,就應該將頭髮挽起了。嗯,就梳個兩把頭吧!”
“輕點、輕點!”爪子揮揮,痛苦的呻吟。
“格格,明日進宮拜見萬歲爺和各宮娘娘,這事兒可不能馬虎失了禮數。這寸子呀,一定要穿好,如履平地、姿態嫻雅才不會丟了十四爺的臉面。”
“姿態嫻雅?真夜,你在說笑嗎?”淺顏疑聲反問。
“格格,您瞧這飛鳳簪、梅蕊花珠、玉璃瑪瑙步搖,哪個可行?您戴著很富貴呢!”
“天啊!饒了我吧!又不是去賣花,用得著這麼花枝招展嗎?”
“格格!”真夜真日同聲嗔怪,杏眼冒光。
淺顏委屈地縮縮幾斤重的腦袋,小聲嘀咕,“本來就是嘛!”
“格格,奴婢們也是為了您好,十四福晉可不能再像以前那麼孩子氣了,要有一個皇子福晉的派頭才不至於讓人瞧不起。”真日苦口婆心。
“真日,少同她廢話!”真夜面色陰鬱,終於發狠地說道:“今天不把她裝扮成一個有模有樣的十四福晉,絕不罷休。”
淺顏嘴角抽搐,忍了忍想抗議卻在真夜一記冷眼的瞪視下乖乖正襟危坐於銅鏡前,任她們折騰,心中嘀咕不休:不就是按習俗進宮拜見長輩嘛,都在那裡住了五年了,人都看爛了,現在才來補救還有用嗎?不僅要頭上簪金鑲玉、身穿皇子福晉朝服,還要踩那啥寸子想想都覺得恐懼。
銅鏡裡,一個裝扮雍容華貴的古代女子俏生生地出現於眼前。髮梳兩把頭,髻上飾以鳳形下垂珠翠,額上戴勒子,上綴珠翠掩及耳間;身穿大挽袖團袍,長及腰的絲綢坎肩,掖襟白色絲綢領子,著鑲滾衣褲,腳著花盆底繡花鞋。一身光鮮明麗的的行頭,差點沒炫花她的眼。
淺顏有些怔忡。這樣的裝扮,似乎將那僅剩的一點點現代女孩的痕跡完全抹除了。明明還是一樣的眉眼一樣的氣韻一樣的身姿,為何這樣裝扮起來卻那麼自然和協呢?
二十一世紀,似乎真的遠去了呢!
“十四爺吉祥!”
真夜真日恭敬的呼聲喚回她怔愣的神智,淺顏猛地回首,瞧見門口邊方下朝回來的十四阿哥一身降紫色的長袍,外套明紅色鑲金邊褂子,身姿皎皎、玉立長身。不自覺臉上帶笑朝他奔去,完全忘記了腳上還蹬著花盆底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