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子儀也不再多問。
有些事情,知道便可以了,沒必要再多問下去。
這一次,不知是否後面有著極寒之地的結界存在,所以石虎並沒有再多殺一個人。但手中的大錘卻仍然高舉著,似乎隨時都有可能再次殺興大起一般。
狂風,黑沙,還有一望無盡的大地。遠處永遠閃現著淡黃色的光芒,但無論你怎麼走,卻就是走不到盡頭。
一天之後,已經四處可以聽到肚子餓極的“咕咕”叫聲。少年轉頭向四周看了一眼,許多人臉上已露出兇狠的目光,那種擇人而食的野獸般的目光他再熟悉不過。
“我們不能走兩邊,一定要一直走才行。”好像解釋一般,張子儀在一旁道:“我聽人說過,陰陽界裡可以讓陰陽兩界的人同時存在。所以有些死在這裡的孤魂野鬼丟了一些魂魄之後便會形成古怪的與冥界相通的磁場在周圍,一旦被吸進去就會進入真正的陰間。那裡寒氣太重,陽間的人去了立即便會死掉。”
少年又仔細看了看四周,那數不清的兇惡目光中,似乎又多了許多飄飄蕩蕩的東西。
甩甩頭,只好繼續在人群之中筆直地向前走著。
三天之後,慘叫聲第一次響起,然後便再也沒有停下來過。
血腥味被風吹起,摻雜著黑沙不斷湧進口中,兩人走了沒多久,張子儀便蹲下來,開始嘔吐。
數天沒有進食,他能吐的只有苦水而已,但他還是嘔了很長時間。
“你一定見過很多死人!”張子儀抬起頭,看著毫無反應的少年道。
“我沒數過,但的確很多。”少年的臉仍然沒有太大表情變化。
吐了一會兒,他似乎也有些累了,於是找了處小土丘靠在上面:“現在能告訴我為何你沒有名字了嗎?我總不能一直不帶名字的叫你吧。”
少年也懶懶的坐到地上,飢餓讓他的身形似紙片一般隨時都會吹散似的:“我是個孤兒,是大哥與大姐收留了我。他們只叫我做小弟,其他的人便叫我做狗雜種,我又不喜歡那個名字。”
“小弟?哈哈……”張子儀笑了起來。
但他笑得並不開心,一個沒有名字的人,聽起來似乎就是一種悲哀。
“他們人呢,沒有被抓來嗎?”張子儀又問道。
“死了!”少年冷冷地回應著,好像那已是很久以前的事情。
“看來你已預料到自己的下場了。”一個聲音在身後響起,少年驚得一轉身,四個少年慢慢從土丘後走了出來。
“看來有人想吃肉了!”張子儀躺在那裡,輕鬆的籲出口氣來。
這四個人都已餓的一般身形,瘦得像那少年一樣風吹便倒的身體,只是手中卻各自拿著明晃晃的尖刀。
為首一個走出來道:“既然知道我們的意思,你們是自己了斷呢,還是等我幫忙。”
張子儀緩緩站起身,一抱拳道:“在下崑崙張子儀,幾位兄臺還是賣個交情,去找別人吧。”
“崑崙很了不起嗎?老子還是天下盟的呢!”那人大喊著,揮刀當先砍了過來。
那人一動,身後三人也同時攻了過來,四把刀,有三把攻向了張子儀,另一把卻轉向了瘦弱的少年身上。
少年似乎已習慣了被人砍,熟練的就地一滾,身子瞬間又滾到了那三個人身邊。
那人果然一刀砍空了。再起身時,張子儀的手已按在他脈門之上。
那人慘叫一聲,手中鋼刀掉落,吃驚道:“崑崙派的摘星手!”
“獻醜!”張子儀笑著鬆開手,那人卻叫得更加悽慘,捂著手腕摔倒在地上。
好快!不過是少年一滾的時間,他已將三個人打倒在地。這三人全都緊捂著手腕,顯然也是受了相同的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