式醬料。楊家兄妹在邊上看得一楞一楞的,楊雲忍不住問道:“依虞哥哥,這是作甚?”
馮虞取了料理好的鮮魚,往發燙的鐵板上一擱,扭頭答道:“燒烤。”
烤黃魚、烤魷魚、烤海蠣、烤對蝦……這等吃法著實新鮮,口味與平日撈、蒸、煎、炒大不相同。楊家兄妹這一回可是大快朵頤。楊風楊雨轉眼間滿嘴流油,一邊吃著一邊大聲誇讚。楊雲卻莫名其妙地驕傲得不行,“依虞哥哥就是厲害,要不那大食堂如何開得。”看那架勢彷彿兩位哥哥誇的是她自己。
吃得半飽,三人看馮虞做得簡單,也都各自捋胳膊挽袖子動手玩上一回,楊風平日裡最是穩重,此刻也是放開情懷肆意笑鬧。這下子改做三個腦袋紮在爐子前,馮虞一人在邊上吃個痛快。
半個時辰下來,一個個都吃不動了,楊雨更是揉著肚子直哼哼。幾人仰在躺椅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馮虞說起這次回去便要在山中蓋別院,楊家兄妹一個個都來了精神。
“依虞哥哥,你這莊院幾時能好?我……我們都要去玩的。”
馮虞想了想,“即便工料齊備,也需一兩年光景,這還是省著說的。慢工出細活,這事急不得。嗯,若是完工,定要請你……你們好好過來玩幾日。”
說到工料,楊風一拍大腿,說道:“要蓋莊院,定要不少木石料。我家多得是從南洋、天竺等地販回紫檀、黑檀、酸枝、黃花梨等上好名木。我爹還有個叔伯兄弟,在惠安縣有好大石雕場。惠安石雕可是有名的,所謂‘南有惠安,北有曲陽’,論到精雕細琢那是頭一等。我那堂叔場子裡可有幾個老師傅,手藝爐火純青,什麼圓雕、浮雕、影雕、鏤空雕,不在話下。兄弟,你那邊用得著什麼,一封書信,要多少拿多少。”
馮虞一聽大喜。“不想還有這等好事,既是如此,我也不與自家兄弟客氣,回頭便發信。只是全不收錢,我也過意不去。本錢總是要的,不然,兄弟我可是不敢生受了。”
楊風一笑。“行,行,便依你。”心裡卻說,這本錢多少還不是我說了算。
呆了三天,馮虞想著漳州府城裡還得回去檢視一番,莊院的新圖也該出來了,下午便尋著楊萬榮告辭。進門一看,這位爺真是好興致,拿本書蓋在臉上正迷糊呢。馮虞咳嗽一聲,說道:“世伯,沒擾著您吧?”
楊萬榮慢慢取下書本放在桌面,馮虞偷眼一看,《山海經》。看來上次自己露了一手,著實將這位“萬帆楊”鎮住,卻也勾起這位對地理的興趣來了,只是這《山海經》過於艱深,又融了不少神話進去,那這個當教材,頭不大才怪了。
卻見楊萬榮揉揉眼,說道:“賢侄來啦,來來,快坐。此時過來,有何事啊?”
“省城事務繁忙,不敢耽擱過久了,今日小侄特來向世伯辭行。”
楊萬榮一楞,隨即點點頭。“嗯,賢侄是做大事的,手頭事務想來也不會少。老夫便不強留了。這麼著,今晚上我這邊設個家宴,簡簡單單,與孩兒們同為你踐行。明日一早再啟程吧。”
晚宴上,楊萬榮提起一事:“那日所說工坊之事,我已著人選址選人,先行籌辦。回頭賢侄給個條目,好照方抓藥。只是另有一事,就是日後工坊分成,老夫想來,既然雙方合辦,各取五五之數,如何?”
馮虞聽了,頭搖得跟撥浪鼓一般:“條目好辦,飯後轉眼就得。只是那五五分成於我太高了。我是有手藝不假,可本金、銷路都仗著世伯,怎的也是三七開,小侄三、世伯七才是。”兩人你推我讓,就此爭執起來。
邊上楊雲聽得不耐煩,對馮虞喝道:“五成便五成了,總推個什麼勁,男子漢大丈夫爽利些。”
楊雨也湊進來幫腔:“就是。如今三七開,日後成了妹夫,這兩成不是還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