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犯海禁也就罷了,竟走私軍械、硫磺等物,還收容匪類藏汙納垢。分明是圖謀不軌,這才發兵進剿。不想此人竟是你羅教中人。”
看了惠娘一眼,馮虞又說道:“不過,即便事前知曉那趙大與你有恩,我職責所在。依然是要進剿的,頂多是上呈軍報時將其罪名說得輕些。話又說回來,那日發兵抄拿之時,我也沒打算要他性命。他卻引燃私囤火藥自盡,連帶傷了我手下不少弟兄。這一來,便坐實了私藏火藥之罪,又是畏罪自殺,即便此刻想為他開脫也不成了。否則,當日傷亡地弟兄如何能答應?”
惠娘狐疑地看著馮虞,“你說的可當真?”
“如何不當真?當日在場軍士成千上百,反正你們羅教而目眾多,自行去訪查便是。”
看馮虞說得斬釘截鐵,惠娘便信了七分。電腦小說站“你們福建那麼多私商。犯禁的也不止趙大一個,為何偏要拿他開刀?”
馮虞朝惠娘身前湊了湊,壓低音量說道:“有些話本不該與你說,尤其是你這身份。不過,我卻不願瞞你。一來,這趙大底細不明,行止詭異,總歸是讓人有如芒在背之感。二,此人與一般海商不同。私販的可是硫磺硝芒,這絕非只為謀財,必將大不利於社稷,不除不行。前些時我編練新軍,正要拿個不開眼的試刀,這不就自己送上門來了?對了,既然趙大是你羅教中人,想來那些個硫磺、硝芒、倭刀必是要運給你們地了。那羅夢鴻想幹什麼?這就要造反麼?”
聽馮虞如此一問,惠娘不禁有些後悔。此行似乎是莽撞了些。趙大若單是不願落入官府手中自盡,辦法多得是,犯不著以如此慘烈的方式,想來是為了銷燬與教中往來機密不惜粉身碎骨,結果自己來著一趟,卻統統洩漏了。如此說來。趙大豈不是白白喪命!想到這一節。惠娘追悔莫及,心如刀絞。眼淚嘩啦啦地便淌了下來。
這一下卻弄得馮虞手足無措,不知如何安慰才是,只得摸了手巾出來,塞給惠娘,在一旁靜候不語。(電腦閱讀n)
抽噎了一陣,惠娘收住悲聲,緩緩說道:“馮大人,既是如此說來,卻也怪你不得。惠娘如今只有一事相求。”
“只管說,能做到的我絕不推搪。”
“人死不能復生,趙大又是屍骨無存,也談不上收殮了。現下只有他家眷,不知情形如何?”
“聖旨上說,男丁皆斬,婦孺發教坊司與功臣為奴。”
“……好狠。”
“走私硫磺硝芒,持械拒捕,殺傷官軍,怎麼說都是謀逆,沒斷個滿門抄斬已經是不錯了。況且趙大親屬中又無緝獲的男丁,處斬也就無從談起了。”
“那妻兒呢?入教坊司,不是……不是充作官妓麼?能不能……能不能由我出資贖買……不為難吧?”
“贖買?現下是不成地,正在風頭上。”看惠娘眼睛又瞪起來,馮虞趕忙說道:“不過你放心,我不將他們發入教坊司便是。嗯……這樣吧,我尋個可靠的親兵,借他的名,只說他此役中立有軍功,直接將那一干婦孺發賞於此人。哦,不過是頂個名罷了。私下裡我再將那些孤兒寡母另行安置妥貼便是。待過個幾年,無人再提起此事,你要接便接去就是。”
“也只能如此了。無論如何,惠娘先謝過大人了。”
“不必多禮。”
正事說完,惠娘便起身告辭。馮虞本想再多聊一陣,看惠娘神色憔悴,只得作罷,送出後園便拱手作別。
出了府門,惠娘回望門上高懸的“沁園”牌匾,不禁幽幽嘆了一聲。說來奇怪,這幾回見著馮虞,往日的精明算計、老練詞鋒皆不知丟往何處去了。想不通。輕輕搖了搖頭,惠娘點手召來候在一旁的馬車,飄然而去。
那一頭,馮虞也在書房內轉來轉去,沒來由的一陣陣煩悶。幾個親兵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