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鸞沒回他,捧著茶喝了起來。
宸淵也沒有一定要她應答,只是自顧自的說起他的疑惑,
“那日阿鸞說,班煬將軍算什麼,憑什麼在你心裡,若阿鸞不是在做戲給我們看,那便是在說氣話了……”
蘇鸞隨手拿著盤子裡的堅果剝了起來。
“明明阿鸞為了班煬將軍可以遠嫁南靖,明明阿鸞在班煬將軍出使南靖時還扮作男子模樣跑出南靖王宮,就為了獻身於他……”
“噗——”
蘇鸞瞪大了眼看向宸淵,見宸淵神情認真,帶著一點疑惑,卻絕不像在胡謅……
“怎麼了?”
“你說我……假扮成男子出宮獻身班煬將軍?”
“……怎麼了麼?”
宸淵不明白蘇鸞這一臉錯愕的表情是什麼情況。
蘇鸞嚥了一下口水,而後又問,
“你是怎麼知道的?”
宸淵輕笑,“阿鸞的記性是真的不好。你出宮時遇上的那個江湖少俠,正是本太子呀。”
“……”
“你真是不記得了,你五年前在南靖死牢見到我時也是這樣的表情,不記得了……不記得了……明明你小時候我們也見過的……”
“可無論我與阿鸞見過幾次,阿鸞似乎總能忘記……在阿鸞心裡,應該就只容得下班煬將軍一人吧?”
宸淵輕輕笑著說道。
蘇鸞腦子飛速轉著,然而還沒轉明白——
“哦,正好,班將軍來了。”
蘇鸞側目,正對上僵在湖心亭外的青年男人,一身戎裝,也一臉震愕!
班煬站在那冰造的湖心亭外,剛開始,隔著剔透的冰磚,他並沒能看真切坐在宸淵太子對面的女子模樣,尤其那女子還不似貴族家的小姐們坐姿端莊……她剝著果仁,時不時還往自己嘴裡一投……很是……不雅。
他未曾見過哪家名門貴族家的女子會在太子殿下面前如此……如此……
一時,他竟找不出形容詞來。
待走近,近到足以看清女子的輪廓,五官和神情後……他的腳就像被冰柱子給釘在了原地,再挪不動一步……
他的眼前彷彿出現了漫天的梨花雨,他在微風中耍劍,薄紗遮面的少女端坐在樹下為之撫琴,琴聲瑟瑟,梨花調皮,看穿了少年的心思,隨風一揚,便吹起那遮面的薄紗……
天地間的一切仿若靜止,少年的眼裡便也再容不下其他。
“鸞殿下,這是什麼曲子?新學的麼?”
“……”少女突然就羞赧起來,曲子都沒彈完就閃爍著目光逃走了……
又一年梨花盛開,那一天,微風不解意,漫天梨花飛舞,而她一襲紅色嫁衣無比豔烈,南靖十里聘禮從城門一直鋪入公主府。
“……我欲與君相知,長命無絕衰,山無稜,江水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與君絕……”
後來,他才知,她曾彈奏的那首曲子名叫為《上邪》。
……
“班將軍,班將軍!”
“嗯?”
侍從在班煬耳邊叫了他好幾聲,才把神思飄遠的班煬叫回神來。
“北宸太子殿下等著您呢,您怎麼發起呆了?”
:()廢后有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