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甄氏笑著提高音量道,“老太太您誤會我家老爺的意思了,他的意思呢是怕我們夫妻突然造訪耽誤您正事兒。既是沒耽誤什麼,便再好不過了。”
賈母樂呵的點頭,笑吟吟對二人道:“我老人家閒著,也就無所謂了。若換做別人家,萬萬不要再如此魯莽了,拜訪還是該提前幾日下帖告知一聲為好。”
老太太幾次三番諷刺他們不懂禮。王子騰忍耐不住了,臉色陰得難看至極。甄氏也覺得憋屈,想反駁回去,但卻找不到理由反駁,只能乾癟嘴。
兩方陷入沉默,賈母沒閒著,悠哉哉的喝茶,順便欣賞這倆人變化豐富的表情。
王子騰默了會兒,很難在繼續隱忍的呆下去,決定速戰速決。“今日我們夫妻來是要和您老人家商量一件事。老太太想必也知道了,我大妹妹回了孃家,額頭腫著,腳也受了傷。”
王子騰的言外之意自然是在責備賈家人苛責了王夫人。
甄氏夫唱婦隨,抽著嘴角開始哀慼的形容王夫人受傷的悲慘之狀。
夫妻倆一番言論之後,見賈母一直沉默著,無言以對,自覺佔了上風。
王子騰口氣大了,略微帶著不滿的強調吊著嗓子:“金陵莊子的事兒,確實是大妹妹管家打理不善,疏忽了,我替她想老太太您賠個不是。我王家的女兒犯了錯,不敢狡辯什麼,是我這個做大哥的沒教導好她。”
“老爺,這怎麼能怪您呢。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呢。妾身也曾有過疏忽的地方,多虧老爺您體諒妾身。妾身命好,嫁進了王家,若是、若是……”後半句話甄氏沒有說,還特意瞧了一眼賈母。
夫妻倆一唱一和的暗諷老太太刻薄兒媳婦,順便還不忘把他們自己家對比讚美一通。這王家人當真是一個樣兒,幹什麼事兒都不會忘了自己那份兒。
賈母覺得有趣兒,動了動身子,活絡一下,繼續饒有興致的聽著。
王子騰夫婦二人唱和完了,看見賈母不僅沒有惱怒辯駁的意思,還笑眯眯的盯著他倆看。二人的心頓然寒顫起來,互望一眼,警告對方要小心。
王子騰沒料到賈母會沉默到這種地步,竟然連跟他客氣的話都不講。王子騰心一橫,接著道:“我們王家自會賠償妹妹在金陵莊子上造成的損失,還要煩請老太太體諒大妹妹一遭。”
王子騰這句話不過是隨口說說,正常人誰會讓兒媳婦的孃家賠銀子。王子騰料定賈母會拒絕,說這話時口氣硬氣極了。
賈母樂了,雙眸閃亮的看著王子騰:“難為你有心了。”
王子騰一愣,榮府老太太這話什麼意思,是同意了還是不同意?甄氏也不懂,看向丈夫。王子騰蹙眉,臉色越加沉鬱。
“我呢,也不想咱們倆家鬧出的醜聞傳到外頭去。”賈母接著又嘆了一句,口氣很勉強,大有施捨之意。
這態度令王子騰夫婦心裡極為不滿。什麼叫咱們倆家鬧出的醜聞?她們王傢什麼時候跟賈家扯上干係了。
賈母見他們夫婦二人不忿,笑著命人將她羅列出的王夫人的罪狀晾出來,另附上週瑞家的證詞以及各處犯錯管事的畫押認罪狀。字字句句十分清楚,一目瞭然。
“既然是親家,我對你們也不避諱什麼。你二人若有耐心和時間,瞧賬本也行的。”賈母說著,就命人將一摞子賬本放在了王子騰和甄氏座位之間的桌子上。
王子騰夫婦盯著賬本以及那些人罪狀,臉色慘白。王夫人沒跟他們交代這麼多啊!
“磕頭,扎破腳,可都是她自己願意弄得,家裡頭哪有人敢逼她呀。”賈母高聲甩出一句話,挺直腰板子站起來,環顧這些罪狀,數不勝數。賈母指著這些證據,走進了,笑眯眯的跟王子騰夫婦道,“就看這些,你們也該曉得你們的大妹妹在榮府有多猖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