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有什麼阻礙,或者有那不開眼的來鬧事,只管跟我說。我們青娥館的恩客裡,我認識幾個檯面上的人物,說不定能幫上忙。”
楊娘子含笑謝過,因不想賽、黃兩人遇見再有什麼不快,便走側門送了賽金花出去。
看著賽金花一扭一扭的上了轎子,楊娘子才對清瑜笑道:“看樣子這個賽金花倒是挺知恩圖報的,一番舉動倒也誠心。”
清瑜若有所思道:“也許吧。”
有句話雖然俗,卻一直被人提起,叫做“*子無情,戲子無義”。清瑜雖然並不鄙視這些苦命的女人,但是賽金花這般殷勤熱絡,她反倒覺得此人有些勢利,生意上的來往無所謂,交情上就算了,可別被誑了去。
楊娘子問:“剛才你偷偷捏我,是要我不打折?”
清瑜點頭道:“可惜大嫂已經說了半句,也不好改口了。”
楊娘子疑惑道:“按照青娥館的用量,就是打個八折咱們也是大賺的。 ~”
清瑜搖搖頭道:“打折之風不可取,一旦開頭,就會止不住。我看還不如送些小贈品的好。維持住咱們的貨品價格,等於是拿住了自己的身份。你看那各行各業裡頭最好的東西,何曾打過折,還不是供不應求?”
楊娘子到底從前是個農婦,雖然人極聰明,這些日子進步神速,如何能與清瑜這個帶著幾千年的歷史經驗,在商品社會薰陶下長大的鬼精靈相比?這會細細揣摩著清瑜的話,品出了幾分意思,不住點頭。
外頭的楊得廣就不好過了。黃菊仙因昨日香琴吃了癟,心裡很不痛快。嘴上沒少埋怨。楊得廣好言陪盡不是,她仍然不依不饒,非得姿生堂也找一首不亞於《蘭花草》的曲子來給香琴不可。同樣是給面子開業來表演了,姿生堂憑什麼厚此薄彼?
這初春裡,楊得廣的汗都快下來了。苦著臉道:“黃媽媽別為難我們了,誰不知道香琴姑娘琴藝是襄陽一絕,要什麼譜子沒有?我們鋪子小根基淺,弄來的曲子也登不得大雅之堂。”
黃菊仙微怒道:“楊管事真人面前不說假話,姿生堂開業這樣大的手筆,謙虛什麼《***》、《蘭花草》個個都紅透半邊天。我就是不懂,論長相,論才華,我們香琴有什麼地方不如畫眉的?為何單單選了她?”
楊得廣倒是聽清瑜說過,一來是畫眉年輕,又擅長唱曲,不像香琴弄個純音樂,有點曲高和寡的,於他們宣傳不利。二來,香琴本是襄陽花魁,他們眼巴巴找上去,十有**抱月樓定是趾高氣揚的,即便是答應了,那提的條件絕對不會低。反而畫眉缺的就是一個機會,有香琴在前頭壓著,提的條件也好談。
只是知道歸知道,這樣的理由也沒法當著面說給黃菊仙聽。楊得廣苦著一張臉,道:“我們店小,能請動香琴姑娘來一趟已經知足了,哪裡敢打包票找來的曲子會紅?所以不敢勞動香琴姑娘,想著畫眉年輕,地位低些。這才……”
黃菊仙聽了更氣,道:“你們竟然嫌棄香琴年紀大了也不想想,這琴是這麼容易學出來的嗎?要是彈琴能像畫眉那樣抱個琵琶,依依呀呀唱兩句那麼簡單就好了”
楊得廣見她急了,忙道:“黃老闆誤會了,我們絕無此意。”
黃菊仙本是襄陽風月場中頭把交椅,從來都是頤指氣使慣了的。可不知道走了什麼黴運,從昨天開始,就什麼都變了。本來她與這姿生堂沒有過往來,今日上門,一半是為討個說法,一半也是存了僥倖,看看能不能拉上關係,扳回一城。
可一看楊掌櫃那做派,親自將賽金花接了進去。只派了個外管事在外頭跟自己打馬虎眼,哪裡還有不明白的?不蒸饅頭爭口氣,黃菊仙也沒有耐心再在這裡被人晾著,帶著準備的禮物就要走。
楊得廣不願這般得罪人,追出去還想挽留,黃菊仙轉身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