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此人現在就這般出色,將來未必不是陳國的大敵,再看向周景淵的時候,眼神也多了些戒備。
周景淵不便久留,與幾位打過交道的親王稍微寒暄了幾句,便告辭離開。只是走過清瑜身邊的時候,他還是忍不住多瞧了清瑜幾眼。清瑜感受到周景淵的目光,微微淡然一笑,低頭不語。在清瑜身後的木樨卻是若有所思。
天色完全暗了下來,這一整天的祭奠禮也接近尾聲。只要今夜再守一夜靈,明日太子靈柩便要送出宮外下葬了。當昭覺寺的師傅們起身開始準備夜間香燭的時候,太子妃也起身招呼眾人先行回去休息。
經過了連續幾天的辛苦,眾宗室家眷也顧不得客氣,紛紛踉踉蹌蹌的離開。清瑜也隨著尹蘭煙起身,帶著澤祥木樨芙蓉來到殿外,只是嘉王今日自去了勤政殿後,便一直沒有音訊,一家人都有些惴惴不安。
清瑜擔心這麼站在東宮殿外也不合適,便跟尹蘭煙商量道:“二孃你先帶著弟弟姨娘們出宮,在馬車上稍作休息,我這就去託人問問父王皇爺爺那邊的情形。等有了父王的訊息,我們再決定行止。”
尹蘭煙哪裡還有什麼話說,連忙答應。木樨有些擔心清瑜,從袖子裡掏出幾個重量不輕的荷包遞給她,低聲囑咐道:“小姐離開京城這麼久,宮中人事早已不熟悉。這些銀子留著打賞吧。”
清瑜點頭接過,目送眾人離開,這才轉身問一個小太監道:“請問公公,我想往勤政殿去迎候我父王,不知該怎麼走?”
那小太監知道清瑜的身份,倒也不敢怠慢,微笑道:“小姐有所不知。皇上有命,勤政殿乃是處置國事政務之所,禁止女子出入。便是我們這樣不夠身份的太監,也不敢到那處去的。”
清瑜皺了皺眉頭,實在又不放心,想了想便道:“那我想找一下王寶善王公公,或者華元華公公,不知在哪處可方便尋他們?”
這小太監忙道:“王公公住在乾東六所,華公公住在坤西四所,倒是順路。只是如今宮中上下都為太子殿下祭奠忙碌,也不知道他們在不在寓所。奴才可為小姐引路。”
清瑜只能碰碰運氣,便頷首道:“那就有勞小公公了。”說完清瑜掏出一個不小的荷包,塞在那小太監手裡,微笑道:“宮中人來人往不大方便,還請小公公指點一條僻靜的路。”
那小太監接了清瑜的荷包,謝了賞。忙領著清瑜就走。他倒也聰明,帶著清瑜繞過人多的地方,專揀著僻靜的小路走。清瑜已經七八年沒有回到成都,這宮城也是物是人非。當年她總去寶應殿,沒什麼機會往別處走,今日倒是跟著這小太監繞過不少從沒走過的地界。
眼看前面有一片頗為荒涼的宮室,與其他房屋比起來顯得冷清得多。那小太監路過此處似乎有些避忌,低著頭匆匆趕路。清瑜卻是心中一動,莫非這裡便是傳說中的冷宮?她見周圍無人,便好奇的邊走邊打量了幾眼。
誰知就在此時,只聽那宮室裡忽然傳來一聲女子的尖叫,嚇得那小太監與清瑜都渾身一個激靈。那小太監有些哆嗦,看了看清瑜道:“小姐,這是不祥之地,我們還是趕緊走吧。都怪奴才不好,繞的遠了些。”
清瑜猶豫了片刻,卻也知道冷宮的事情自己是管不了的,匆匆點頭道:“不怪公公,我們還是趕緊離開。”
可惜走錯了路便是走錯了路,找上門來的事兒想躲也躲不了,清瑜與那小太監才往前走了幾步,便聽砰的一聲,一個披頭散髮的白衣女子從宮室的一扇小側門中闖了出來。
那小太監唬了一跳,張開手臂攔在清瑜身前,心中卻暗暗叫苦:今日只想投一個貴人的緣,誰知遇上這等倒黴事兒
不過到底是在宮中待了幾年,這小太監也學了幾分應變,張口就喝道:“哪裡的罪人好大的膽子,竟敢私離冷宮來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