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了狠,揚起一巴掌就拍在應陵的臉上,應陵那張本就烏黑骯髒的臉上頓時顯現出五個粗粗的手指印。應陵被這一巴掌打了閉過氣,想她當年是萬眾矚目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郡主,何日受過這種待遇,直氣得白眼一翻,向後就栽倒。
清瑜雖然被應陵這麼劈頭蓋臉一陣痛罵,心中也不舒服。可是見到她這個悽慘模樣,也實在心驚。顧不得汙穢,忙衝上前去看。那婆子也怕自己一巴掌就把人打出好歹來,雖然眼下這姑娘是落在地上的泥,可是到底是根正苗紅的貴人,萬一上頭怪罪下來,她可擔待不起。
清瑜見人都已經暈死過去,忙道:“還傻愣著做什麼?趕緊把人抬進去。再找個太醫來……”
那陪著清瑜來的小太監見清瑜準備跟著進冷宮,急了,忙攔住清瑜勸阻道:“小姐,這地方您可不能進去。讓這些婆子去料理就是了。您還是趕緊跟我去找王公公他們吧。”
清瑜看了看門裡,嘆了一口氣。她的確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做,只得將木樨給她的荷包都掏了出來,扔給那兩個婆子道:“這些銀子一半賞你們,一半你們拿去給她治病。記住,不要糊弄我。讓我知道了,定當不饒”
那兩個婆子在冷宮這地方當差,平日裡哪裡有什麼油水,捧著清瑜給的銀子如墜夢中。忙換了笑臉,一口一個小姐的歡實叫著,都拍胸脯保證,一定幫應陵治病。
清瑜蹲下身子,用帕子將應陵臉上的贓物擦乾淨了,這才又嘆息一聲,起身準備跟著小太監走。
誰料今天就真不是一個好日子,這邊剛暈倒過去一個。門裡頭又跑出一個。
即便是好幾年沒有見過,即便是淪落到了冷宮。清瑜還是一眼認出了胡賢妃,如今的胡庶人。毫無意外的,因為巴王謀逆,這位自姚貴妃死後,一直是後宮中排名第一的妃嬪一朝便從雲端跌到了谷底。人家是母憑子貴,而胡賢妃則是典型的養了個倒黴兒子。
與應陵的撒潑不同,即便被關進了冷宮,胡賢妃還是保持了高雅的氣度。雖然華服沒有了,滿頭珠翠沒有了,但是就這麼安安靜靜的站在那裡,胡賢妃還是散發一種久居人上的高貴氣質。
那兩個婦人顯然對胡賢妃有些顧忌,見了她出來也不敢吱聲。胡賢妃瞥了眾人一眼,對應陵躺在地上這事也沒多關注,反而抬頭看了看天色,見到天邊一抹晚霞,自顧自的道:“外頭的空氣就是好,成天待在這發黴的院子裡,悶都悶壞了。”
清瑜看著胡賢妃優雅的長長脖頸,在這種地方還能保持這樣淡定的態度,也不得不打心底佩服。不過清瑜實在不願意與胡賢妃這樣的人有什麼交集,她微微半躬身,見了個禮道:“見過娘娘。晚輩尚有事在身,不便久留。就先告辭了。”
胡賢妃看向清瑜,冷笑道:“這裡沒有娘娘。姑娘你叫錯人了。不過能在這種地方,也算有緣。我倒是有幾句話想跟小姑娘你說。”
清瑜見她態度尚好,便點頭道:“娘娘請說。”
胡賢妃捋了捋耳後的頭髮,道:“我在這宮中少算也有小三十年了,什麼人沒見過?什麼事兒沒經歷過?如今我們祖孫倆淪落到了這裡,也不是宮中的新鮮事。自古成王敗寇,身在深宮,預料到有這麼一天的。應陵這孩子想不通,我倒是第一天來就看開了。”
清瑜不予置評,只敷衍道:“娘娘閱人無數,也大度得緊,晚輩佩服。”
胡賢妃冷笑一聲,話鋒一轉道:“說起咱們陳國的這四位郡主,就數你精明。小小年紀深不可測,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遇到今時今日的我,還能耐著性子陪我說這些廢話。只是我也有一句話送給你,小姑娘,站在高處,享受風光,這沒什麼難的。只要走了好運,自然有機會上位。只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