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中的氣氛緊張,蔓延到宮外,也是風波不斷。
慕容瀟雖被判了罪,但要等到刑部結了案,最早也要等到秋天才能將其送往幽州。
如今的慕容瀟,雖然無官無品,卻還是擔著國舅爺的身份,負責看守的衙役們自然不敢怠慢,只給他找了間最乾淨舒適的牢房,一日三餐都是有葷有素,不失周到。
不過,慕容瀟從小嬌生慣養,從未吃過什麼苦頭,如今被關在這不見天日的地方,忍受著簡陋清苦的生活,免不了要動怒委屈。
衙役們忌憚他的身份,但也礙於規矩,也不會對他言聽計從,只是好聲好氣地應付了幾句之後,便轉身走了。
時光如鈍刀,一點點消磨著慕容瀟的意志。數日之後,他終是耗盡了力氣,不再高聲呼喊,整個人彷彿被抽離了生氣,顯得格外萎靡。
又過了幾日,刑雨菲喬裝打扮一番前來探望慕容瀟。
慕容瀟見了她,猶如溺水之人抓住了浮木,雙手不由自主地緊握牢柵,目光殷切地落在她身上,懇切道:“夫人,救救我,我在這鬼地方是一天都待不下去了。這裡太髒了,夜裡還有老鼠到處亂跑。”
刑雨菲身著一襲曳的斗笠,寬大的帽簷輕輕垂落,遮住了半張臉,只露出她精緻小巧的鼻尖,還有微微抿起的嘴角。
“夫人,救救我,讓岳父大人幫我想想辦法。”
慕容瀟喋喋不休地大吐苦水,然而,刑雨菲一言不發,只是沉默地看著他。
漸漸地,慕容瀟覺察到了不對勁,他停下話頭,定定地望著刑雨菲,疑惑地問道:“夫人,你為何一直不語?”
刑雨菲這才緩緩抬起臉來,目光幽幽地望著他:“這一切,皆是你咎由自取。如今,即便是皇后娘娘也無力迴天,保不住你了。往後,你需得自己多加小心,好自為之。”
“夫人……”
慕容瀟一聽這話,心中的波瀾更是翻湧不息,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掌,意欲捉住刑雨菲的衣袖以求一絲慰藉。然而,刑雨菲卻輕巧地往後挪了一步,面上的嫌惡之情溢於言表,彷彿很厭惡他的觸碰:“我今兒不是來聽你訴苦的,而是來勸勸你的。”
慕容瀟聞言心頭莫名燃起一股無名之火:“勸我?我現在生不如死,你還有心情和我說風涼話?”
“我知道你過得辛苦,但為了皇后娘娘,為了國公府,你必須咬牙承受這一切。慕容瀟,本就是個無用之人,如今好不容易能派上些用場,你該為自己爭口氣才是。”
刑雨菲說到這裡,又是微微一笑:“我本以為你會更慘些,沒想到,你還有力氣喊來喊去。哼……”
這一聲輕笑,包含輕蔑。
慕容瀟知她一直瞧不起自己,但他們到底是夫妻,見他落難,她總不能袖手旁觀吧?
“夫人,我知道我是個沒用的人,再給我一個機會,我一定能改!”
刑雨菲聞言又是輕輕一笑:“你什麼時候也會這般說笑了?事到如今,你改不改,已經不重要了。說實話,若我是你,早就一脖子吊死了,免得受這世間諸多苦楚,白白遭罪。”
“你……”
慕容瀟聞此,胸中氣血翻騰,幾欲昏厥,手指顫抖地指向她,怒聲道:“你這毒婦,你可知你在說什麼?”
刑雨菲面色如霜,眸光冷冽,淡然回應:“我若真是個毒婦,你還能平平安安活到現在嗎?慕容瀟,和你做夫妻的這些日子,是我這輩子最噁心最艱難的日子。我以為我還想看到你這張臉?”
慕容瀟怒火中燒,他猛地伸出顫抖的手,重重拍打在身旁的圍欄。然而,很快就耗盡了自己殘存的氣力,不過幾下捶打,便無力地癱倒在地。
刑雨菲看著他灰心喪氣的臉,繼續冷冷道:“你現在這副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