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要衝出紙張的筆跡,這就是藝術家有感而發……書法的技巧透過磨練,學習,是可以掌握的。但書法的意境和獨特的風格卻不是每一個人都能把握的,王老這個時候已經可以登堂入室。”
他想把一個真實的王汝南展現給同行,所以看跟著聽介紹的人越拉越多,倒也不在乎的把音量略微加大,紀若棠又充滿自豪的看周圍專注的眼神。
也許對她母親的尊重眼神已經是她習以為常的,現在石澗仁在這樣高雅的氛圍也能得到這麼多尊重,她那種與榮有焉的感覺又出來了,只是看石澗仁侃侃而談的臉上沒鬍鬚,顯得精神年輕才有些撇嘴,似乎自己心目中睿智成熟的形象就應該再老成點。
但在石澗仁周圍的賓客已經隱約跟著三四十人聽他挨著講解作品,差不多也要走到盡頭的時候,石澗仁把聲音停了下來,因為就在前面掛著幾幅用鏡框裱糊的作品旁邊,終於看到王希庭夫婦倆也站在這裡,正滿臉急切的和兩位中年男**流,或者說爭論,感受到這邊的人數動靜,一起轉頭過來。
王希庭夫婦立刻拉下臉,陰沉的看著這邊,山下智子想抬手指著罵什麼,她那丈夫終於伸手拉住了。
石澗仁認得其中一箇中年男性,就是當初到王汝南的教室,笑眯眯拿走一幅自己書法的國畫繫系主任,自己再這樣烏壓壓的帶著人過去顯然有些干擾對方的爭論,所以笑笑就準備掉頭了,當然更多是不想跟垃圾打交道。
聽得正過癮的觀眾們指那邊:“年輕人,那幾幅呢,看起來很重要,很高階的作品啊,為什麼不講解了。”
石澗仁隨口:“裝裱高階精美,不一定內容就最有價值,看起來應該是王老中期的作品,沉靜有餘,而韻味不足,其實還不如那一幅……”說著就帶紀若棠往另一邊走過去。
本想順勢把人引開的,實在是不想跟那不孝子打交道,沒想到對方卻不依不饒:“你說什麼?這是我公公在日本東京都書道大賽獲得金獎的原作,得到了評委會一直認可的精品,你敢這樣汙衊?!”
女人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尖利,也許石澗仁每次跟他們爭論都輕言細語留下了比較固定的印象,只要不去惹旁邊那個看起來氣勢就不一樣的少女就好。
更重要是必須要爭這個名,甚至在這個時候重新鬧出些什麼事情,才能讓王汝南的作品升值賺錢呢,對於每十個人就有一個懂書法的日本,書法作品是有市場的。
追思會還是請了媒體的,攝影記者端著相機隨手拍了幾張照片,就轉向別的角度,好像沒看見這樣有新聞價值的八卦,文字記者倒是擠得更靠前傾聽。
洪巧雲正好這個時候跟紀如青輕聲交流著也轉到這邊來,主動笑著走到兩位中年男性身邊給石澗仁介紹:“我們美術學院的院長,孫院長,這是王老的系主任範主任,都是國內著名的藝術家,這是清塘集團的總裁紀女士……我弟弟石澗仁,也是王老先生的忘年交,精通書法。”
似乎就需要這樣一個穿插介紹的,院長先熱情的跟企業家握手,對忘年交也很鼓勵,不過顯然沒範主任真誠。
但這邊幾人寒暄,都是在乘機避開那兩位“日本友人”,範主任甚至握著石澗仁的手,指著牆上的書法就打算走了開去:“你說到底是哪一幅字最好?”
被人忽視才是最大的輕蔑,換做以前石澗仁是絕對不會這樣對別人,但這兩人麼,他的確是半點留情面的意思都沒有,笑笑一起轉身。
那位院長也在跟紀如青搖頭低聲:“簡直是胡鬧!居然想把這幾幅字給作為遺產要回去,還說要打國際官司,這明明就是王老先生當初捐贈給學院裡的……”
紀如青按照商人思維:“有手續沒?”
院長略微皺眉:“這都是慣例,順口一說搬到展覽館收藏就是了……”洪巧雲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