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雪嬌終究還是把下巴揚了揚:“每年都有前往援助的名額,我是憑自己真實本領去的,能夠把我們的大國風采帶到異國他鄉,保證國家利益和戰友的生命安全,這就是我的上進心。”
哪怕倪星瀾的手指很用力,石澗仁還是把手抽出來拍了幾下:“不錯不錯,巾幗英豪,敢於把自己放到守護民眾、保衛國家的位置上去,這的確有價值。”
齊雪嬌下巴都高傲了一些,可很快就沮喪的收下來:“可我只是因為稍微水土不服生了幾場小病,才在那邊呆了兩個半月,原定的半年任務期,我媽就硬是以回國治療的名義把我弄回來,還美其名曰是為了我好,回國後在家裡跟她大吵一架,我就只能暫時回江州,暫時回到軍醫大,因為我是軍人,既然回國就應該回到我的崗位上,可你知道我就因為我媽這點每個母親都有的私心雜念,又要承受多大的心理壓力麼?”
石澗仁想了想,往大了說這甚至可以算是臨陣脫逃的逃兵,就算有回國治療的理由,這說去就去,說回來就回來的作風,放在其他同事眼裡的確很難看,不管這個到國外當軍醫是大家搶著去的名利優差還是人人避之不及的苦差事,應該還是很多人眼睛都看著的,齊雪嬌這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自個兒的情緒本來就有問題,結果沒調整好反而再惹一身的氣。
搖搖頭無聲的把手又放回去,跟倪星瀾重新牽在一起,倪星瀾的手指還有輕撫,看來是在表揚迷途知返。
這救護車就沒商務車那麼豪華減震了,隔音也不好,車廂裡一不說話就顯得噪音特別大,沉默也格外明顯,齊雪嬌喂一聲不滿:“你倒是說一句啊!”
石澗仁的手指立刻又被掐了一下,而且還是在虎口,很提神醒腦的那種:“哦,你聽過疏不間親的故事沒?”
齊雪嬌不耐煩:“又掉書包!沒聽過,說啊!”已經完全把病人當成隱形的了。
石澗仁有理有據:“這是戰國時候魏文侯的故事,他要立宰相還是太子,拿這種事兒去問臣子,這位就回絕,卑不謀尊,疏不間親,自己的事兒其實還是要自己拿主意,我們隔著這麼遠,去說三道四你母親該怎麼辦,你覺得合適麼?更何況那還是你母親呢,你們母女間的事情,輪得著外人插嘴麼?”
齊雪嬌坐在擔架車尾部靠近門邊,其實救護車一般這邊更顛簸,從這點就能看得出齊雪嬌真是個沒架子的好姑娘,但這會兒顯然沒把石澗仁當外人,或者是真把他當朋友,提腿就是一踹:“有多遠?!你不是見過我媽嘛,找你討點主意就推三阻四的,一說正事兒就裝得跟孫子似的,你背後不說你媽壞話?”
一直沒吭聲的倪星瀾終於開口:“阿仁是孤兒,沒爹沒媽。”
她躺著嘛,說話就是對著車頂的,好像自言自語,齊雪嬌立刻就安靜了,非常歉意的看石澗仁:“不好意思,說得有點忘形了。”
石澗仁才沒覺得孤兒有多可憐呢:“嗯,就是這意思,你媽做法肯定不妥,但你又把責任推到你媽身上,是不是有點循著輕鬆簡單的去?”
齊雪嬌深吸一口氣,軍裝胸口起碼都大了一號收回來定定神:“對!就是這句話讓我沒繼續鬧,我本來想既然這樣我就回來繼續承受白眼,承受這些壓力,沒準兒就成長有結果了,可整整倆月,不瞞你說我都哭過鼻子了,還跟家裡硬撐著呢。”
石澗仁提醒她:“那也不能又跟江州的小老闆產生庸俗的聯絡吧,你媽知道了還了得?!”
齊雪嬌原本的怨氣頓時化作哈哈哈的大笑:“沒你什麼事兒,我照顧倪小姐!”
倪星瀾從來沒像現在這麼鬱悶過,等到救護車到了酒店下車時候,抽空給石澗仁差點一口咬了他的耳朵:“我感覺我就是她來找你的道具!你居然敢當著我跟別的女人**,你還真是朵奇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