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得問問小區門口的保安胖媽麻將館方位,不然一家家找過去也太累了:“小姐妹給我說了以後,前些天一個人悄悄來看過,但還是沒勇氣單獨面對他們,所以要等你一起。”說著伸手給了石澗仁,握著那有點冰涼的手指,石澗仁攥緊了一些,希望能傳遞點溫暖過去。
其實剛走得幾步,就有人認出來了:“咦!不是耿妹子麼,好多年沒見,漂亮得像個城裡人了,聽說你發財了!”底層人民常有的大嗓門,就跟碼頭上的吆喝似的,很快就從周圍的小賣部、燒烤攤、麻將館裡面都探出頭來,接著喊出來更多人!
石澗仁能記得臉面但不一定叫得出名字的都有不少,更多人當然也認出他來,當年那個拐走了耿妹子的棒棒,場面頓時有點呼朋喚友看熱鬧的感覺了,這不是都春節了,大年三十了都應該回老家去了麼,怎麼這裡還這麼熱鬧嘈雜?
耿海燕的確跟那當初坐著子彈頭回碼頭顯擺的姑娘不一樣了,現在只是拉著石澗仁往前走,偶爾開口問問方位,對於七嘴八舌的各種問詢,都是笑著指指前面:“過年我來看看,謝謝,春節快樂……”
也有人問她不是受了傷人事不省的變植物人了麼,現在看不出來啊,耿海燕依舊沒什麼回應,更沒趾高氣揚。
可偏偏就是這樣,反而讓周圍的人覺得她氣質不同往昔,再也不是那個喜怒形於色,嬉笑怒罵亂叉腰的碼頭少女,甚至有點不威自怒的感覺,開始還有幾個大媽大嬸想拉她的手親熱,後來變成跟在旁邊走,都沒人伸手。
耿海燕倒是回頭對石澗仁笑笑解釋:“碼頭批發市場要改造,據說拆了不少房子,拆遷戶都是賠的這裡房,不少商戶也是在這邊買的,因為只需要走下去坐輪渡,十多分鐘就到碼頭了,方便,所以這裡盡是些對面碼頭過來的。”
石澗仁恍然大悟。
他個頭高,能看見這周圍十多個最好奇跟隨的熱心吃瓜群眾外,大多數人是站在麻將館門口高高的看一眼,又回到方城鏖戰中去,各種年齡層次的都有,甚至牙牙學語的小孩子也歡快的在麻將桌下和寵物狗貓鑽來鑽去,倒是一副充滿了生活氣息的除夕景象。
再回頭,一眼就看見“胖媽娛樂室”的牌子,正在門口招攬生意的老闆娘一眼看見了這邊湧過來的人群,還先喜形於色的招呼了半句:“哎喲,老陳……”然後再看見人叢中露出來的女兒,接著就是石澗仁,她的臉色也是急劇變化,就好像一張地瓜皮被揉了幾遍又展開一樣,最後露出的笑容有些複雜:“你再有錢,終歸還是要來看你孃老子的哦?”
見面第一句就是錢,石澗仁覺得掌心的手指抽動了一下,但耿海燕的聲音沒什麼特別:“春節快樂……忙不忙?叫上爸,我們一起到外面吃個年夜飯?”
以耿海燕當年的火爆潑辣,現在能很有總裁風範的說出這種不動風雲的話,石澗仁很欣慰,手指輕握一下表示讚揚,但周圍的群眾就覺得太沒意思了,說好的母女互撕呢,當初碼頭上百人空巷的對罵呢,現在怎麼變成這種溫情戲了?
就為了看熱鬧,有人甚至還主動撩撥:“耿妹子你真不錯哦,受個傷都有人趕著上門來賠二十萬,真是憑空掉下來的,運氣真好!”
耿海燕沒有如周圍所願的勃然大怒,只是用看傻子一樣的目光回頭瞥了瞥說話的這位大媽,確實是有統領各家店長的經驗風範,光是用這種憐憫的眼神,就讓那大媽退到後排:“隨口說說嘛,怎麼開不起玩笑?”
反而是老闆娘立刻破口大罵:“關你個賤人逑事!死婆娘些,各人去打各人的麻將,要逑你們來管我屋頭的家務事……”然後一轉臉卻是對石澗仁奉上笑容:“阿仁難得來做客,好好陪你耿叔喝兩杯!”
旁邊依舊有鍥而不捨要參與的:“還叫耿叔?叫老丈人啊,阿仁給老丈人肯定要封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