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有無窮的恨意,又似乎有無窮的希望。
……
“攻,還是不攻,這是個問題。”
蘇國原本用於遠征陳國的大軍統帥韋邊本想揚威異域,卻不料落到如今這般下場。整日裡盤旋在他腦中的,便是否要再驅使將士前去攻打河對岸那已經葬送了無數性命的陣地。桂河之內血洶洶,桂河之上屍如山,每日在河這邊向那殺氣與死氣籠罩的河對岸望去,便是他這般身經百戰的老將,也不禁覺得心頭髮顫。士兵們早已士氣不振,能裝腔作勢在河這邊與敵軍對峙便很不錯了,至於進攻,只怕只能迫得他們兵變。
望著河對岸敵軍森嚴的壁壘,韋邊搖頭嘆息,他原本已經屯軍於蘇陳邊境,聽說楓林渡已失便急急趕來,卻不料遇到方鳳儀的頑強阻擊,不僅不能打通歸路,而且陷入進退兩難之境。
正當他感慨自己的威名將葬送在這桂河之畔時,原本就談不上整齊的後軍陣形忽然亂了起來。他眉頭一皺,神色間頗為無奈。
幾個衣甲不整的官兵一臉晦色,匆匆奔了過來。韋邊的侍衛老遠便將他們攔住,但韋邊擺擺手,示意讓他們近前。
“元帥,大……大……大事不好……”
“的確是大事不好……”這個結巴小兵讓本已氣極的韋邊忍無可忍,他沉聲道:“軍法官,在軍陣中擾亂陣形擅自奔走大聲喧譁者,該當何罪?”
“斬!”軍法官吐出這冰冷的一字,韋邊只一個眼色,力士上來便拉著那小兵走開,那小兵聲淚俱下,卻更無法說出一個完整的句子。
當他斷續的求饒聲變成了慘叫,韋邊再轉向嚇癱了的其餘幾個小兵,道:“你們也想被斬麼?”
“元帥饒命……小人們有緊急軍情稟報,十萬火急,故此闖了軍陣……”
這幾個官兵的求饒聲讓韋邊心中略略舒服了些,他面色緩了緩:“何事大驚小怪?”
“陳國柳光的軍隊……距此不足百里!”
韋邊激靈靈打了個冷戰,臉上做出的威嚴神色全拋向九霄雲外,他已經是必敗之局,只不過和平軍兵力有限,無法將他全殲,若是那與陸翔齊名的名將柳光率大軍出現在他背後,那就意味著他全軍盡墨的局面已定。要被葬送在這桂河之畔的,不僅是他從軍多年的武名,更要加上他的性命。
“不可能……這不可能……”他喃喃自語,以他的情報,近來陳國局勢突變,原本相互配合的蓮法軍五掌教因為有兩人稱王而互起爭端,柳光乘機將之各個擊破。按理說,柳光此時正應挺進餘州,借李均遠征之機清除這心腹大患,雖然蘇國以討伐他專權為名出兵,但雙方畢竟還未真正交手,尚未結下不可化解的怨仇,柳光難道會如此分不清主次?
“你確信是陳國兵嗎?”韋邊終於回過神來,追問道。
“小人確信,小人聽得那些賊人口音盡是陳國口音。”
這官兵無意中洩露自己等人在受到攻擊之時裝死逃脫,所以才聽到對方對話不是蘇國口音之事。韋邊搖頭道:“不可能,定是餘州流寇小股部隊迂迴至我軍側後,他們口音也與陳國口音相似。”
他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不休,無非是想給自己找個不相信的藉口罷了。可他卻忘了問最後要的一個問題,敵軍距此不足百里是何時之事。他還沒有從震驚之中清醒,後軍又是一陣大亂。
“怎麼回事,難道真以為我沒有軍法了?”眼見這次亂得更兇,陣腳都動了,他怒喝道。但軍中已經大譁了。
“敵軍!敵軍攻過來了!”
早已破膽的蘇國官兵眼見後方也出現了大隊的敵人,領頭的騎兵以鋒矢之陣突了過來,那迫人的氣勢,讓他們沒有去考慮這支敵軍數量,不少人開始胡亂放箭,更多的人是扔下武器逃命去了。
“果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