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半眯著眼的表情,怎麼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這邊舒茺覺得秦翰的表情眼熟,而另一邊秦翰卻也覺著舒茺有點眼熟了。
《洪荒》的編輯……
編輯部……
“哎,你是不是,是不是……”秦翰努力回想著,“之前我在潮汐編輯部裡給一個邋里邋遢的女人簽過名,是不是你??”
“……”舒茺面無表情,搞得好像她會承認自己邋里邋遢似的。
“啊!就是你吧!!你當時抱著好幾本《洪荒》還有《秦·漢》!”說到這兒,秦翰總算是把記憶串了起來,看著舒茺的眼神越發驚奇,“打扮打扮你還是能見人的啊!”
“……”
“你悄悄買《秦·漢》,你家弗溯知道嗎?他沒氣的跳腳??”秦翰一下來了興致,側過身一手搭在椅背上支著腦袋,朝舒茺那裡湊了湊。
舒茺被吵得有些頭疼,一個勁的朝車窗外看,只希望能快些到目的地,好擺脫這位一直打聽弗溯訊息的影帝。
“說說看啊,弗溯他有沒有看我的書?有沒有說我的壞話!”
秦翰揚手,揉著舒茺的發頂,硬生生將她背過去的腦袋又轉了回來。
發頂被這麼一揉,頭髮就亂了。
有一根微卷的髮絲垂到了眼前,彷彿就像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舒茺一直剋制著的情緒突然就有些繃不住了。
——阿茺,和我在一起吧。
——阿茺不是已經喜歡了我很多年嗎?
——下車。
遲子彥那張有些猙獰而扭曲的臉在眼前浮現,下一刻卻又變成了下車前弗溯那冷漠到讓人寒心的臉。
舒茺本就發涼的四肢又一次冷了下來。
她到底招誰惹誰了?!
糟心事怎麼就這麼多?
還偏偏喜歡扎堆!
舒茺眼裡的隱形眼鏡好像漸漸移了位,傳來一絲絲刺痛,痛的她不斷眨眼,眼前也漸漸模糊起來。
模糊了的視野中,秦翰那張笑眯眯的臉突然變得驚恐起來,“哎哎哎哎!你,你哭什麼?!我,我什麼都沒做啊!!你,你別哭了啊!再哭,再哭……我報警了你信不信!!”
“《秦·漢》一本書裡,光是語句不通順的地方就有89處。”說來也奇怪,舒茺一邊眯著眼流眼淚,一邊嘴皮子卻是溜得不行,甚至比平常的語速還要快一些。
“……”
“語句不通還是小事,還可能有編輯的責任。最重要的是,你沒有文采。”
舒茺接過秦翰顫抖著手遞過來的紙巾,擦著那不知是委屈還是疼出的眼淚,聲音卻沒有絲毫變化,只是一板一眼的重複著弗溯當初逼逼叨叨了兩個小時的東西。
“……”
“沒有文采你寫什麼書?”
“……”
“才活了二十多年你寫什麼自傳?”
“……”
“混成影帝就敢寫自傳?寫什麼?怎麼上位嗎?你敢寫詳細過程嗎?”
“……”
“又不能揭露真實的娛樂圈,又沒什麼勵志效果,你自傳賣什麼?還不是賣臉?!”
“……”
秦翰看著明明已經哭成淚人、聲音卻絲毫沒受影響,甚至還帶著獨特弗溯式刻薄的舒茺,自己都要跟著哭了。
廢話!
誰被罵成這樣不哭啊!
開車的司機悄悄抬眼,瞥了一眼後視鏡,只覺得他要是再不加快速度開到目的地,自家影帝可能就要和那位小姑娘相對流眼淚了。
於是,踩著油門的腳微微向下……
“刷——”
保姆車在離弗溯家不遠的路口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