疲累的說道。同時腦中也快速的思索著這件事的詭異之處。
“看爺說的,咱們去韶州好歹也帶了六年有餘,這六年時間改變一個人,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老爺又何必耿耿於懷!”雲氏安慰道。
“哼!你個婦道人家能懂什麼,那韋氏回府,我怕是來者不散啊!”柳沅驀深深的嘆了口氣。語重心長的說道:“你想啊,她一回來,必定會想方設法的奪去你手中現在的職務,這些咱們本也沒打算跟三房去爭,然而,我看老三這架勢,並不似這般簡單。別忘了,父親如今的身體已經經不起蹉跎了!若真到那時,其還有你我的活路!”
雲氏面色一白,眼底閃過一抹驚慌,道:“老爺這話別是危言聳聽呢吧。咱,咱們這些年可是從未想過要跟三房爭些什麼啊,三弟應該不,不至於想要趕盡殺絕吧。再說了,若是京都實在呆不下去了,大不了咱們老樣子,在託託關係,謀個外放的官位。到時,就算真有個什麼差錯,也扣不到咱們頭上。豈不是更好?”
柳沅驀掃了雲氏一眼,冷笑著道:“你莫不是忘了前幾年在白氏面前晨昏定省的日子了,要不要老爺我再幫你回憶回憶!”
聽柳沅驀如此說,雲氏也不知想起了什麼,面上的血色盡褪,身子彷如置身於冰窖一般,止不住的顫慄。柳沅驀見把她嚇著,也不安慰,只繼續道:“哼!到時候老爺子身體若是硬朗還好說,倘若萬一有個三長兩短的話,你別忘了,這候府可就只有白氏一個長輩了,就算老爺我託了關係,謀了外放,你跟底下的幾個孩子怕是也只能留在京都在白氏跟前盡孝了!到那時,你還能跑得了嗎?”
“那,那該怎麼辦?難道,咱們就眼睜睜的看著三房一脈一日日的壯大聲勢嗎?”雲氏是真的被白氏折騰怕了。
還記得當年剛嫁進定伯候府的時候,每日伏低做小的在白氏面前晨昏定省、立規矩。最初的時候還好,哪知時間一長,白氏便露出可憎的面目來了。不管雲氏如何做,白氏都能挑出錯處,她自己吃點苦受點累也就罷了,可是,白氏竟連底下的幾個孩子也不放過。那時的柳如煙只有八歲,還不懂事,只因不小心惹怒的柳如畫,便就此被白氏看不順眼了,可著勁兒的尋著由頭兒折騰煙兒,可謂是夏練三伏,冬練三九,那白氏竟也狠得下心。
兒女都是爹孃的心頭肉,為著孩子們能少受點苦,柳沅驀只好帶著妻兒背井離鄉,遠離京都的繁華,避免爭端。然而,卻沒料到,同時也給了三房一頭獨大的機會。
如今想來,那時的白氏雞蛋裡面挑骨頭,怕是故意爭對二房一脈呢吧。只有這樣,才能將他們逼出京都,然後好趁著這段時間整消候府內務,逐個擊破,從而將定伯候府上下全部換成自己的人。到那時,父親的年紀也跟著大了,三弟又長年跟在膝下,再有白氏從旁相助,世子之位豈不跟囊中之物一樣,手到擒來?
想到這裡,柳沅驀也暗暗心驚起來。這白氏,好深的心機!饒是他經常在外行走,見慣各種場面的男人,也不能向她這般未雨綢繆,竟能料到幾年以後的事情。在他看來,這白氏,這一生沒有生為男兒生,真真是可惜!
如果放在當年,柳沅驀一定不會想的這麼深遠;然而,在外歷練幾年之後,柳沅驀也變得愈發沉穩、內斂起來。如今,不過瞬間,便想了這麼許多。當機立斷,腦中產生了一個念頭,雖然有些荒唐,但是,不爭一爭,又怎知不行?更何況,事關他們二房一脈今後的榮辱,容不得他有絲毫馬虎!
雲氏見柳沅驀低頭不語,便知他在想事情,也不催促,只靜靜的坐在一旁,等待著柳沅驀的答案。
“唉!咱們蟄伏了這些年,也是時候跟老三較量一場了。”柳沅驀深深的嘆了一口氣,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揹著手走向窗前,一雙滿是精明的眼眸,遠遠的看向天邊一抹殘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