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時看向喬亦可。或許是因為她對喬亦可的實力看得清清楚楚，也知道自己對上他的時候，是有著百分百的勝算的。所以顧時對喬亦可基本上沒有防備，而且……或許是這麼長時間的相處，又或者是她作為一個人類的直覺，她對喬亦可的信任，僅次於對顧熙的。這一點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因為她根本不肯這般相信。

顧時咬了咬唇，又緩緩地說道：“喬亦可，我……我覺得心裡有些很奇怪的感覺，不怎麼舒服。”顧時說著，抬頭，看向遠處正在辛苦進行著各種訓練的選訓隊員們，“他們……教會了我很多。除了我自己本身體能的提升外，技巧性的東西，都是他們教會給我的。毫不誇張的說，單這些考核專案，我一定是最優秀的。然而，他們……我卻什麼都不能教會他們。這……這不公平。”

這話說完，顧時自己都震驚了。公平？在她的字典裡，什麼時候出現了這麼一個驚悚的詞彙？她也會說公平？她也會相信和期待公平？這怎麼可能？她不是一向都實力為尊的嗎？顧時說完，自己先愣在哪兒了，感覺自己那精密的大腦似乎是中病毒了，宕機了，而且問題嚴重到暫時無法重啟。

喬亦可也很驚訝，時時一直都在變化，而現在，似乎變化得更加真實了。而且，這變化之大，讓喬亦可非常驚訝。且不說別的，單單是她說的這麼長這麼軟這麼搖擺不定沒有中心的一句話，就足以讓喬亦可萬分震驚。要知道，他和時時相處了這麼久，還真沒聽過她用這樣的語氣說出這樣的話呢？她的話，從來都是有一是一，沒有任何的舉棋不定，沒有任何的模糊詞語，她的話從來都是精準的，直接的。

不過，還是現在這樣的時時好。那樣冷靜理智到了極限的時時，已經不像是一個人，反倒像是一臺機器，那感覺太冰冷了。而現在有了人的那種似是而非情緒的時時，才讓他覺得，她就在這裡，很近，不遠。

喬亦可笑了，“時時我聽懂你的意思了。你的意思是，他們教會你東西，但是你沒什麼能夠教會他們的。因此呢，你比他們強了，你心裡過意不去，是這樣意思嗎？”

顧時猶豫著，還是點了點頭，接著就眼神希冀地盯著喬亦可，似乎想要從他口中尋求到解決辦法。

喬亦可握住顧時的手，失笑，“傻丫頭，他們教你的東西，同時也等於是交給了全部的選訓隊員們，可是為什麼只有你，全部都學會了呢？不是因為他們對你更用心，而是你比所有人都用心。所以，你學會的，他們大多數人都未能真正掌握。這就是造成他們和你之間的差距越來越大的真正原因。你無需內疚，誰說你什麼都沒教會他們？你教會他們最大的一點就是，毅力。”

顧時似懂非懂，不過，喬亦可的話，倒是讓她想到了別的。

“這樣的自由訓練，一直被人用鞭子抽著往前走的兵們，並不一定能夠快速調整過來，在沒有教官的情況下，自行進行最嚴苛的訓練。甚至於每個人都有一定的過渡期，有的人短點一天半天就能醒悟過來，然後投入到緊張的訓練當中，但是有的人也遲鈍些，要一天兩天甚至更多的時間才能醒悟。其實只是這一點覺醒的時間，就足以淘汰一部分人了。還有就是，訓練時候的強度和壓力，也是迫使隊員們進步的動力。而現在，什麼壓力都沒了……亦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夠用最嚴苛的方式去要求自己的。”喬亦可緩緩地說道，“在我看來，這批選巡隊員中，能留下的，也就是那麼幾個人而已。Q基地那些人，眼力絕對不會比我們差的。而且，我敢肯定，這一週看似是自由訓練，實際上無時無刻不有一個隱藏在暗處的眼睛在盯著我們看，而這一週所有人的表現，一定都會被納入最終成績的考慮當中。”

顧時點頭，喬亦可說的很有道理。

但是，顧時心中的想法也同樣更加清晰起來，“喬亦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