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她目前能做的就只有這些,能為澤禮爭取到的也不多。但是如何摸準太子的態度,如何保持嘉王府的分寸,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清瑜自認已經竭盡全力了。
陳洪恪見清瑜沒有異議,便起身道:“既然如此,那麼三日後便在春陽殿將繼承儀式辦了。據我估計,若蒙古人不殺回馬槍,約摸十日後,跟我來巴州的臣子便要陸續啟程回返京城。我們雖然最後走,也只有二十多日的時間,畢竟馬上就要到年下了。雖然剛經過磨難,但是一年之計在於春,這個年父皇必定是要好好操持的。你儘快將傷養好,免得耽誤行程了。”
清瑜點點頭,她知道蒙古人殺回馬槍的機率約等於零,圍城兩三個月,只要一放鬆,便是前功盡棄。蒙古人不會這麼傻。這麼說來,自己又要回到成都了!
太子擺駕離開之後,尹蘭煙帶著眾人回到清瑜房中。清瑜知道她想問什麼,抬起頭看著尹蘭煙道:“二孃,三日後澤禮過繼到太子叔叔名下,有什麼禮節需要操辦的,方公公會來跟你商量。”
尹蘭煙默默的呆了片刻,心中又急又怕。想要怪罪清瑜兩句,又覺得詞窮。她曉得自己的身份,終究不是正牌王妃,也沒有與嘉王患難與共的情分。她可不敢擅自做主將王爺的子嗣過繼他人。如今清瑜越權做了這個主,尹蘭煙也只有接受了。轉頭一想,也許這也不是壞事,將來若自己有了麟兒,那孩子做世子便名正言順了。省得澤禮攔在前頭,自己許多制肘。只是到時候澤祥……尹蘭煙忍不住打量了一下芙蓉母子。
芙蓉摟著澤祥也不敢出聲,自己的兒子總算逃過一劫,可是自幼沒了王妃母親的世子,就這麼說走要走了,芙蓉心中還真是五味雜陳。既感傷木樨失子的切膚之痛,又暗喜澤祥迎來了出頭之日。若趁機讓王爺將澤祥的名分正了,那芙蓉這輩子也就無憾了。只要側妃不作梗……想到這裡,芙蓉抬頭看了看尹蘭煙,跟後者眼光正好對個正著。
瞬間有一種意味難名的氣場在兩人間浮動。舊的格局改變之後,每個人都有新的希望與對手。
澤祥感受到側妃不含好意的目光,回頭看了看母親,見芙蓉也露出了與往日完全不同的神情。那是一種信心死灰復燃充滿鬥志的神情。澤祥微微有些明白,卻又不是很明白。他低下頭,想到弟弟離開之後,自己就是這個家裡唯一的男丁了,忽然有些害怕。他從沒想過有一天,他有這樣的責任。
木樨卻是眼眶含淚,側頭垂泣不止。只有她,是真心真意擔心澤禮。可是偏偏在太子、清瑜面前,木樨又是這麼卑微,沒有力量去保護她的世子。
心緒低落的還有清瑜。之前種種分析算計都是清瑜從大局利益出發所設想籌謀的,而真到了塵埃落定的時候,清瑜才發現,自己認為能放下的終究有些放不下。她雖不是始作俑者,卻也是局中人,把澤禮推到那個鮮花與懸崖並存的位置,究竟明智不明智?清瑜自己也說不明白。
這一天的西苑人人繃著一張臉,主子們傷懷的傷懷,警醒的警醒。而下人們也跟著謹言慎行起來。
接到清瑜邀約的清遠一走進西苑,便發現了這種與平日決然不同的氣氛。等他坐定在清瑜面前,聽到清瑜親口說出這訊息的時候,清遠微微一嘆,低聲道:“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兒。我知道小姐你不痛快。還得揹負賣弟求榮的罵名,不過一切都是為了陳國,為了嘉王府,小姐不用去管其他人怎麼看。”
清瑜搖頭道:“這個我才不擔心。就是怕澤禮進宮後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我一輩子也沒法原諒自己。這也是為什麼我非要請清遠師傅你隨澤禮入宮的原因。我知道你修習的是玄門道法,本講究清淨自然。對於宮闈那種藏汙納垢之地,必定十分厭棄。只是我一時間找不到更合適的人選。只能舍了這張臉,求清遠師傅答應了。”
清遠苦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