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盡的黑暗,永恆的虛無,海浪如同永恆的拍擊。在那海洋的深處,是永恆的黑暗與虛無。看不清的不可名狀之物在少年周身遊過,少年努力地伸手,探向海面。
直到眼前亮起光亮,直到照亮周圍的虛無,直到少年探出海面之上。無垠的氣泡漂浮、沉落、破滅。在海的那端,那不知多遠又或多近的地方,大樹聳立,依舊如此,它的樹冠覆蓋天地。那一眼望不到盡頭,一眼數不清多少,它的軀幹粗大得如同擎天支柱。用大小來形容未免太過不恰當。只看見那棵樹時,心中的渴望被勾起,那是生命的本能,生物深處的貪婪。無盡的海洋洗刷少年的一切。
在這無盡的海中不知飄蕩了多久的少年,在此刻有了目標。他向那棵樹爬去,他試圖登上那棵樹的頂端,不,不需要是頂端,只需要是一片樹葉,一條枝幹,只需要離開海,只需要踏上樹,讓虛假變為真實,這樣就足夠了。那是每個生靈的目標,那是每個虛假之物終極的歸宿,登上那棵樹,虛假變為真實,虛幻的泡沫變為真實的世界,虛假的人變為真實存在的事物。但那棵樹太遠,遠到只是眨眼它就不見;那棵樹又太近,近到彷彿只需要一伸手就能握住。以遠近來形容未免太過狹隘,在這片海洋中,空間並沒有那麼重要。
不知遊了多久,海浪翻騰無數次,將少年席捲回深淵,無數次從海的深處爬出。直到少年到達了樹下,抬頭仰望那參天的大樹,彷彿沒有盡頭。而少年在那盡頭之中看到了那背對自己的身影,他熟悉而陌生。他轉頭,少年與那雙白色的眼睛直視。
無垠的星空,空蕩的宇宙,塵埃、隕石的碎塊在空中飄蕩。月球之上,少女站在宏偉的艦船當中,看著窗外的風景,愣愣出神。
“在想什麼?”
“沒什麼。”白細心地擦拭手中的刀具,“其實沒什麼好想的,一場戰鬥而已,和以往的沒什麼不同,不是嗎?”
華抿了抿唇:“會贏嗎?”
白搖頭,沒有回答少女的話語。少年抬頭,放下擦拭長刀的擦刀布:“我們到了。”
艦船落地,警報在耳邊響起。少年站起身,少女抿著唇,身上的裝甲發出光芒,全身的崩壞能開始調動。帕朵菲利斯站在門口,看著那扇鐵門,咬著牙,無形的威力自身體內擴散,強大的空間扭曲在此刻展現。沉重的門戶緩緩在眾人眼前開啟,龐大的能量由門戶外席捲而入。在大門開啟的剎那,清脆的破碎聲響在每個人的耳中。因為帕朵菲莉絲的少女由手掌至手臂至身體如同瓷器一般紛紛破碎,這一切只為了開啟一扇通向敵人的門戶而已。
白上前,迎著面前狂暴的能量,跨過少女剛才所在的位置,沒有去看在場中人的表情,第一個走出了艦船。荒涼的月球上,遠處那道漂浮在空中的身影映入眼中。白看著那道身影,那股能量,根本就不在一個層面上了。白口中唸叨著話語,長刀劃過月球的地面。少年沒有後退,沒有衝刺,只是緩步朝著那道身影走去。
自少年身後,狂暴的火焰燃起,流星在這無垠的真空亮起剎那的輝煌。男人攜帶絕對的暴力衝向那名為終焉的怪物,而只是在那剎那又重新倒飛而回,比之前更快的速度毫不留情地砸入月球的表面。在那無人的真空,明明沒有空氣可以傳播聲音,但在場眾人都能在心中聽到那份炸響。隨之,優美而寂然的音樂在耳邊響起,陰影中怪物探出利爪撲殺而上。不死的巨蛇吐出信子,直視眼前的獵物。燃燒天火的大劍錘落,神罰在此刻降臨,但可惜,神罰想要燃燒的本就是一位神靈。紅白相間的羽毛在真空飄蕩,試圖掩蓋眼前敵人的視線,但在剎那破滅。女孩發出悶哼,無力地倒在同伴身邊。少年緩步前行,當少年見到眼前敵人的那第一面,就已經明白這戰鬥的結局,毫無意義。那已不是一個層面的敵人,那名為終焉的怪物真如他的名字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