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宗伸手輕輕摩挲著她嫩嫩的臉蛋兒,最後豎起一指,用力戳了戳她的額頭,故作生氣的罵道:“你個小沒良心的,出去三個月,竟是把老祖也忘了不成?好容易回來了,也不說趕緊過來讓老祖看看,這些日子我白惦記你這個小沒良心的壞丫頭了!”
謝向晚埋在老祖宗的懷裡,眉眼不動,心中卻暗道:什麼意思?是怪我回家後沒有第一時間給長輩請安,順便給我扣一頂不孝的帽子?
謝向晚與老祖宗之間雖沒有發生劇烈的衝突,但兩人都明白,她們的關係正在慢慢疏遠。除了那一層面子情,兩人之間竟是比宿敵好不到哪裡。
沒辦法,她們本身都是強勢且驕傲的人,各有自己的行事方式,偏這行事方式會讓對方很不痛快。
時間久了,兩人哪怕沒有正面的衝擊,單是一些日常瑣碎的小問題,也足夠消磨她們之間原就不怎麼深厚的感情。
她們雖然臉上都帶著笑,但彼此間的那種疏離,就是外人也能感覺到一二。
尤其是這次從益州回來,老祖宗竟然一見面就說起了謝向晚的不是。
雖然是在開玩笑,但謝向晚卻清楚,她與老祖宗之間的最後一絲親情也沒有了。
與家中輩分最高、最有威勢的老祖宗成為敵人,並不是一件很美妙的事兒。
但謝向晚並不害怕,因為她知道,與老祖宗決裂的不止她自己,旁邊還有個老祖宗更憎惡的存在呢。
想當初在益州的時候,謝嘉樹忽然得了病。他對外宣稱是水土不服,但這個理由卻騙不過謝向晚。
謝向晚可是精通藥理的人,打眼一看便知道父親絕非生病而是中毒。
有人給父親下毒?
謝向晚發現這一點的時候很是氣憤,但她不是個只知道生氣卻不想著解決問題的人。很快就鎮定下來,悄悄的調查起父親身邊的人和事。
至於謝向晚為何不直接跟父親說,這也是另有原因的。因為謝向晚經過幾天的觀察,發現父親和他的幾個心腹似乎早就知道有人下毒的事兒。
偏謝嘉樹還裝著中毒的模樣,道理很簡單,他這是在用苦肉計,以便能儘快抓到幕後真兇。
父親既然另有計劃,且身邊亦有隨行的大夫,謝向晚確定父親應該不會有什麼大礙。
於是便把注意力轉移到‘追兇’這件事上來。
經過半個月的調查,謝向晚終於發現了些蛛絲馬跡。而那些證據無一不指向了一個人——遠在揚州的老祖宗。
當時得出這個結論的時候,謝向晚著實驚訝了一回,一直以來,老祖宗和父親的關係都非常融洽,一個慈愛。一個孝順,祖孫兩個感情好的滿揚州城都知道,怎麼忽然之間,他們就由相愛便相殺了呢。
謝向晚回想在家中的過往,很快便發現了問題所在——利益!
老祖宗早就做慣了謝家的‘老祖宗’,喜歡掌控一切、支配一切,而謝嘉樹呢。卻也是個性格強硬的家主,過去年輕,或曰資歷淺,無法徹底掌握謝家的一切。
如今他歷練出來了,謝家的生意和人脈也都全部掌握在手中,自是不願意頭上再壓著個‘太上皇’。所以也就有了祖孫兩人的暗中爭鬥。
想通了這一節,謝向晚也就能理解老祖宗的所作所為了。
理解了老祖宗,謝向晚便不再怕她了——自己的爹爹可不是個吃素的,她能查出來的東西,父親也一樣能查得出來。
面對心心念念想要他性命的人。你說謝嘉樹會怎麼辦?
即使不能以牙還牙的要了對方的命,也會想方設法的剁掉她的利爪、拔去她的牙齒吧?
哪怕是猛虎,一旦沒了爪牙,就不具任何危險性了。
所以,謝向晚真心不怕老祖宗會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