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輕垂著眼搖頭, 並不想說話。

秦崢眉頭微微皺了皺，很快又舒展開，開始提起一些幼年時的趣事。

&ldo;還記得小時候, 有一次遊太傅正上課，太子和大哥二哥坐在第一排，我和四哥六弟坐在第二排。太子的課業向來是最好的，四哥和六弟以及一些平日裡不愛學習的勛貴子弟，便總想方設法地抄襲太子的課業。&rdo;說到這裡，秦崢便微微彎了眼角，露出幾分笑意，&ldo;太子一開始並不對他們設防，也就讓他們成功了幾次，後來不知怎的太子發現了端倪，便假意出去更衣，將課業留在了堂上, 然後殺了個回馬槍, 把四哥和六弟抓了個正著。&rdo;

沈若輕捧場地問了一句, &ldo;後來呢？&rdo;

秦崢便笑道：&ldo;太子一手抓一個，把他們二人提了起來，一路從課堂上提到了御書房。四哥和六弟憋紅了臉, 哀求了一路都沒有用……第二天，四哥就趴在地上，當了太子一天的桌子，六弟跪在太子身邊，當了一天的研磨書童。&rdo;

沈若輕象徵性地笑了一下，卻依舊提不起精神。

秦崢便又講了小時候宮裡下雪，他在御花園裡抓雀鳥烤著吃的往事，&ldo;那時候我腿短，又不知道雪有多厚，跳下去整個人都被雪淹了，只露出個腦袋，若不是遊太傅剛好路過，把我救了出來，只怕當時就凍死了。&rdo;

沈若輕也想讓自己從那股失落的情緒中脫離出來，又問道：&ldo;遊太傅是你們的老師，那他現在在哪兒？&rdo;

秦崢道：&ldo;已經去世了，下個月初八就是他的忌日。&rdo;

沈若輕點點頭，沒再多問遊太傅的事情，而是說起了別的：&ldo;我聽趙管家說，你小時候過得不好，太子他們，對你也不好嗎？&rdo;

秦崢搖頭笑道：&ldo;同尋常百姓家相比，我過得已經足夠好了。太子很好，其他的兄弟，少時偶爾有些摩擦，我以前不愛說話，他們也就不愛跟我一處玩。&rdo;說著，他看著沈若輕，問道：&ldo;你去霜華宮，可有收穫？&rdo;

提起這個，沈若輕的心情就更加鬱悶了，她搖頭道：&ldo;沒有回應。如今只能等了。&rdo;若是等不到……沈若輕拒絕去想這個可能。

秦崢看出來沈若輕心情不虞，便一直主動說些幼年時的糗事以及講笑話逗她開心，可惜秦崢實在是沒有逗人開心的天分，常常是秦崢自以為講了一個很好笑的笑話，然後沈若輕慢半拍才反應過來自己應該禮貌笑一笑。

這麼兩三次下來，秦崢也明白了自己的短板，他雙手無所適從地握了握，道：&ldo;我是不是很無趣。&rdo;

沈若輕聞言楞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連忙搖頭，&ldo;沒有。&rdo;怕秦崢覺得受打擊，她於是扯了個謊，道：&ldo;其實我不愛聽笑話，你讀書給我聽吧！&rdo;沈若輕拉開車廂內一個小櫃子，裡面果然有兩本線裝書。

秦崢於是接過書，翻開來念給她聽。

他聲音很好聽，低沉又不顯粗糙，更兼有一種屬於少年的清澈感，不緊不慢地讀著書時非常動聽。

沈若輕也就微微閉著眼睛，在搖搖晃晃的馬車裡靜靜聽著，慢慢地心裡的煩躁也就去了不少。

這本書起先寫了幾段描寫環境景物的詞兒，押韻到位，由秦崢念來跟唱歌一樣，接著就寫到一位叫養在深閨中的大家小姐在丫鬟的陪伴上前往古寺上香。在佛像跟前偶遇了一位白衣翩翩的公子，二人於寺廟下的小溪旁吟詩論賦，相談甚歡。接著，白衣公子便邀請小姐到家中小坐…&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