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崢頷首,他目送沈若輕離開後,就回書房拆開了遊縣令給他的信。
信上先是問候了一番秦崢的情況,又說了些他在松塢縣的近況,到了最後,則是託秦崢去祭拜遊太傅時,代他向遊太傅請罪,言是他這個不孝子又沒法親自去祭拜他,請老人家不要怪罪。
當年在學院上課時,遊太傅就是所有皇子公主及高門子弟們最敬重的先生,對秦崢也頗為照顧,秦崢自小處境艱難,若沒有遊太傅耐心教導,也長不成如今的性子,遊太傅是一位真正的良師君子。可惜五年前遊太傅主持科考時,其夫人因為貪圖錢財,洩露了考題,以致遊氏滿門跌落谷底,家族所有在朝為官的子弟一日之內被革職查辦,遊夫人當眾斬首,遊太傅被判流放,可他羞愧之下觸柱而亡,而本該前途無量的遊敏之,被貶到松塢縣,一輩子都沒有晉升的可能。這還是諸位皇子及太后求情才有的結果。
回憶起遊太傅,秦崢面上又帶了兩分鬱色,他提起筆,開始給遊敏之寫回信。
遊太傅的忌日是三月初八,秦崢寫完回信後,又親自列了一串祭品。等到寫完時已經日落了,他近來耳力和目力越來越好,人明明是坐在書房裡,但隔了一個院子的動靜,也能聽得清楚明白。
外邊兒,是趙管家在和手下人交代明日帶多少人、多少東西搬到郡主府。
等到三月的時候,她已經走了一個月了吧!可惜了,真想帶她看一看母親昔年種下的那片梨花林。
秦崢靜靜聽著,忽然伸手勾出領子裡的那個u形物件,無聲笑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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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月的時間轉瞬即逝,這期間,皇后被關禁閉,七公主失蹤,太子下江南,秦崢老老實實養傷,花嬌嬌聽說要議親了,被父母關在家裡。除了景王時不時湊到她跟前刷刷存在感外,沈若輕發現,自己的日子竟過得非常清閒,沒有了反派湊上來,她連裝逼哦不,展現魅力的機會都沒有了,一時間竟覺得人生寂寞如雪。
索性整天關在屋子裡磨鍊演技背臺詞,至於秦崢的血統問題,沈若輕看著他那斷了半個多月還沒有好起來的腿,堅決不承認他是肖宣的孩子,本來宇宙人和這種低階文明的土著就很難生下後代,而以宇宙人的基因,就算有老皇帝的基因拖後腿,秦崢的體質也不至於這麼差。
不對不對!
沈若輕想起來老皇帝那副病歪歪的樣子,又換了想法,覺得也有可能是老皇帝的基因實在太垃圾了,所以秦崢才不像個宇宙人。
那個跟老皇帝生孩子的宇宙人說不定就是看到孩子太失望了,覺得丟人,所以才丟下孩子跑了。
對!就是這樣!肖宣前輩怎麼可能看得上老皇帝那張褶子臉呢?
此時的沈若輕顯然已經忘記了老皇帝也曾經年輕過。
到了約定離開的這天,她提前跟花嬌嬌、秦崢、趙管家、春杏等相識最長的人道了別,而後拒絕了所有人的護送,隻身前往京都郊外的一大片空地。
她去的時候正是深夜,京都實行宵禁,正對著京都南大門的朱雀大街上空無一人,只有風與月光追隨著她的腳步,一同行到了京都郊外的那片荒野上。
由於冬雪還未完全消融,野外看上去一片銀裝素裹,吹來的風裡都帶著凜冽的冷意。
根據小a的測算,這個時候,是零下二十度。
仗著宇宙人強悍的體質和衣服自帶的調溫功能,沈若輕衣衫單薄地站在冰天雪地裡也怡然自在。
她仰頭盯著躺在夜空中的一彎月牙,靜靜地等待救援飛船的到來……
殘月年年望相思,溶溶一夜照誰歸……
秦崢站在王府裡,也正仰頭望著這一彎殘月。
他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