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因為……方才在曲橋那遇見一位蒙著臉的姑娘,她握住我的手一會兒,跟我說了聲恭喜……”
“我倆成親在即,她說聲恭喜是自然的。”
“不是因為成親,而是因為……”
“因為什麼?”
他怎麼突然變得這麼笨?“因為再過七個多月,我們就要帶個小娃兒一同行走江湖了,笨蛋!”
且慢!範儒鴻愣了下,消化完她的話,吞進那聲嬌瞋的“笨蛋”,終於出現將為人父的男人該有的正常反應。
“你有身孕了?!孩子是……嘖,孩子當然是我的。可我們還未拜堂、未成親,你也沒見過我爹孃,我尚未拜見岳父大人,還有……不不,趙無垢不必用『拜見』二字,總之,我要作爹了!”一開頭的語無倫次到最後總算說出一句正常話。
範儒鴻一張俊臉從開始的不解,到知情的震驚,再到該有的興奮,最後歸於若有所思的深沉微笑。
“你……笑得好奸險。”她可以將之歸類為他很高興將為人父麼?她好懷疑。
“不不,這只是陶有成竹的微笑。”範儒鴻糾正她。
“胸有成竹?”
“這下你不嫁我也不成了。”摟她入懷,大掌珍惜地輕撫她住有范家小娃兒的下腹,他心裡有說不出的感動。“本來還在想趙無垢會怎麼刁難我,現在我不必擔心了。”
“哥哥不會的。”
“也許。”他可不這麼認為,這次在沒見面的情況下,他也不惜千里設計他,真正見面不為難才奇怪。
個過,他現下有了王牌,不怕趙無垢不將柔兒嫁給他。
柔兒腹中的胎兒,他的孩子,就是王牌。
“少爺!少爺!小姐捎信來了!”何總管一路從大門喊到內廳,興奮完完全全寫在他那張老臉上。“小姐捎信兒來啦!”
“嗯。”人正在內廳的趙無垢平靜接下。
在書房的趙洵之聽見何總管的吆喝,丟下書冊奔進內廳。
“柔兒捎信來了?!”
“是的,爹。”趙無垢拆開信箋,讓父親先閱。
趙洵之興沖沖攤信一看——“什麼?!”老人家身子突然一晃。
“爹。”趙無垢急忙上前扶住,以自己的胸膛作為依靠。“柔兒在信中說了什麼?”
“柔兒說……柔兒說……”“說”了老半天,緊張得冷汗直冒的趙洵之就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唉!趙無垢只好暫時登上一家之主的寶座,重掌主事大權。
接過信箋閱讀,他漠然的表情未因信中一字一句有所變動。
原來如此。
“爹,你可以昏了,不必硬撐。”
趙無垢最後一個“撐”字還未說完,趙洵之已經整個人癱軟在他懷中。
唉唉,他家老爺就是這樣。當起夫子來,是學富五車、有條有理,但要處理其他事情就……唉,就腹笥甚窘、亂七八糟。何總管嘆著氣,搖了搖頭。
“少爺,小姐信中說了什麼?”還是少爺比較可靠。
“沒什麼。”趙無垢平靜地摺好信箋,放進腰間暗袋。
“少爺?”不可能沒什麼,否則老爺不會昏得這麼快。
“柔兒要回來了,爹太高興,以致昏厥。”
原來是這樣啊!何總管吁了口氣,放下心。“那小的立刻將老爺送回房中歇息。”
“不用,我來就好。”趙無垢將父親打橫抱起,動作之熟練顯見他不是第一次這麼做。“你先退下。”
早看慣了的何總管頷首遵命,退出內廳忙自己的事去。
抱著父親步出內廳,趙無垢確認四下無人,微微地笑了。
“範儒鴻,你這算盤無論有心或無意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