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報之以一笑,不管他對我真心有幾分,我的確是修國公主,與我站在同一條戰線的,只有他了。
天星看到影休的黑眸,沒有多餘詫異,複雜看了我一眼,又轉首看身後的鳳南風,順著他的眼光看去,鳳南風正目光灼灼的看著我,又看向影休,眼神一沉,飛身過來就是一掌,影休輕易躲過,將我拉在他身後。
天星搖搖頭,只留下一句“我先行回谷”。
鳳南風取出長笛,目光如利劍般射向影休,影休也繃直了身子準備迎戰,我輕皺眉頭,腦子裡都是玄夜的事情,哪裡管得上他們,兩人各懷心思,我不想再去猜,冷聲道:“要打不要在我面前打。“
轉身就走,只聽見影休單膝跪地的聲音,“公主息怒!”
心下一堵,說不出的煩悶,沉聲道:“走了。”
影休起身跟著我,身後的鳳南風沒有反應,直到走出許遠,才突然發現自己十指酸澀,不知何時雙手已經緊緊捏成拳頭,指甲陷入掌心,原來,還是會在意麼?
鳳南風沒跟上來,剛走出山林,便有一隊黑衣人正在等候,前後看看該有兩百人,眾人中間是一輛馬車,見我出來,所有人齊齊跪地,兩手抱拳,參拜聲震徹山林,“參見芊瀾公主。”
心中一震,父王雖然說過會有人助我復國,卻沒想過事隔兩百年,還有這樣一批死士,闇冥閣,勢力又有多大?這一個月,是否影休已經不再將勢力隱藏起來,公開與鳳國抗衡?否則影休為何不再裝盲?今日這麼多人明目張膽的喚我芊瀾公主,接我出谷,不怕引人懷疑……
理好思緒,我平靜讓他們平身,鑽進馬車,影休一直跟在我後面。
“你怎知流星谷所在?”我疑惑問道。雖說影休向來好似無所不知,以天星的能耐,若想將流星谷隱藏起來也不是難事。
“闇冥閣想知道的事情,自有辦法。”影休不再闔著雙目,漆黑眸子裡閃爍的光芒卻讓人更難看清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聽他這樣的託詞,已是有些不耐,每次都說得闇冥閣好像無所不知無所不能一般,那為何沒有早點起義復國?轉瞬又想到玄夜,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冷笑道:“這麼說玄夜的事情你也一早就知曉,故意讓他去參加婚禮?故意讓他眼睛變成黑色?”
“公主恕罪。”影休一說話,又單膝跪下,看不到臉上表情,低頭道:“屬下的確有意瞞著公主,其一,斬斷公主嫁與鳳南風的念頭,其二,玄夜遲早都是死,令公主早日回頭,死得其所。”
“胡說!”我氣得將馬車上的小桌一拍,不由自主的站起來,“遲早都是死,世人都是遲早都會死,我也一樣,你也一樣,那是不是乾脆現在都死了算了?”
“公主身負重任,不可隨意輕生,若是要屬下死,屬下絕無二話。”影休穩穩跪在眼前,毫不猶豫地回答我的話,好像答案早已在心中。
“你……”我看著他,再反駁不出來,是不是古人都會如此愚忠?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就連影休都有這樣的想法,玄夜,果然就是被我害死,我才是那個真正的兇手。
“玄夜呢?”我悶聲問道。天星都搖頭否認,我也不指望影休可以救他,只是,昏睡一個月,我都沒去看他……
“葬在隱居後的竹林。”影休還是頭也不抬地回答我的問題。
葬字,狠狠打在心頭,隱隱作痛,硬是壓抑下來,深吸口氣,“你起來吧。”
“謝公主!”影休起身,卻好似不打算坐下,我連忙道:“坐吧。”
“謝公主!”影休略低頭,服從地坐在我對面,再無動作。
對於這樣的他,很是無奈,卻也知道,從影休說出我身份的那一天開始,我們便回不到原來了,從今往後,我們之間,再無朋友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