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晞靜默無言。
「談太太,血塊的消散速度和他的心情密切相關。請您用盡一切辦法,讓談總儘量保持愉快樂觀的心情,這樣才能讓他早日復明。」
……
眼前的畫面一閃,她又看見了半年前的舊時光景。
鬱星辰坐在她面前沖她冷笑:「好笑,憑什麼讓我照顧一個眼瞎的廢人?他現在已經被踢出談氏了,你讓我照顧這樣一個一無所有的窮光蛋?」
「就憑在撞車的時候,他下意識護住了你,才傷成這個樣子。」
「那是他心甘情願,他自找的。」鬱星辰捋了捋飄飄長發,「誰叫他死心塌地地愛我,愛得連命都不要?」
在這場感情裡,身為食物鏈底端的溫晞,本應拍手稱快,嘆一句「天理迴圈,報應不爽」。
誰叫談行止有眼無珠,愛上這個唯利是圖的女人?她只願和他同甘,不願和他共苦。
她雖不意外鬱星辰會這麼選,卻為談行止感到不值:「你對他,難道從來都是逢場作戲,沒當真過?」
「他有錢有勢,我就愛他。他一無所有,我就不愛。道理就那麼簡單,你怎麼就不明白?也對,像小妹妹你這種只懂三從四德的女人,當然不懂。」鬱星辰嗤笑著揚手召喚侍應,「買單!小妹妹,這頓姐姐來請你。但希望你以後,不要再因為談行止的事來煩我,我和他已經沒有關係了。」
「等等,」溫晞壓下她的手,「鬱小姐先別急著走。才剛吃完前菜,主菜都沒上,你怎麼這麼心急?」
「你這是幾個意思,小妹妹?」
「1000萬,換你幾句話。你願意還是不願意?」
她小時候總覺得,一萬塊就能花好久好久,從來不敢肖想1000萬這個天價數字。
但那一天,她用這個她想都不敢想的天價,買了鬱星辰口裡的一段故事。
鬱星辰栩栩如生地描繪了她與談行止之間的一點一滴——她愛對談行止說的話,她愛和談行止一起幹的事,她愛給談行止買的東西……
事無巨細,鬱星辰交代得清楚,每個字眼卻像一根鋒利的刺,字字誅心,把她的心扎得鮮血淋漓。
但再難受,她也要聽鬱星辰說下去。
因為為了他,她別無選擇,只有假扮成鬱星辰照顧他,直到奇蹟出現的那一天。
……
沒有聽見她的聲音,談行止因隱隱的不安而變本加厲,專注於她身體更敏感處。
溫晞用牙咬住了蜷起的大拇指,剋制住了那聲差點出賣她的□□。
她知道談行止一直將她視作一個呆板無趣的人。但他從未真正瞭解過她,她其實深藏不露,無所不能。
她在上大學時就培養了一個業餘愛好——配音。她聲線多變,善於模仿別人的聲音,小孩、老婦人、飛禽走獸,甚至是粗聲粗氣的男人,她都能模仿得惟妙惟肖。
這也是為什麼她能假扮成鬱星辰,而從始至終沒有被他發現的原因。
她學鬱星辰的聲音學得太好了,好到連他這個最瞭解鬱星辰的人,竟然也聽不出一絲破綻。
但平日裡是一碼事,在床上又是另一碼事。
人在極樂時,本能地會忘記去偽裝,更別提去模仿另一個人的叫bed聲。
而談行止每次都來勢洶洶,在她負隅頑抗時,又耐心地撩撥挑逗她,讓她狼狽不堪地節節敗退,幾乎顯出原形。
她真應該慶幸,談行止還沒來得及跟鬱星辰上過床,否則他定然會對她從不叫bed這一點起疑。
今天這一次和以往都不同。他不知倦怠,讓她以為她會在這場無休無止的戰爭裡敗下陣來。
但當她把拇指咬出血的剎那,他鳴金收兵,大發慈悲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