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高的浴盆中,漸感覺被秋寒凍僵的身子慢慢曖和起來。
子菱坐在盆中,閉上眼,任夏香幫著清洗頭髮,如今情緒冷靜了下來,她將事情理了一遍,可是她想來想去,也猜不透對方為何向自己求救,難道真是走投無路,最後只能找到自己名下?
算了,想不透,就不去想。子菱實在弄不清雨珠的心中所想,但唯有一點可以確認雨珠和四夫人之事必有千絲萬縷的牽連才對,而自己要不要說出這件事?
不能說。若說了,必要扯出些不應該扯出來的事情,子菱在水中握緊了拳頭。
這時她有些擔心因斷然拒絕雨珠的提議而使對方破罐子破摔,報復性地說出自己曾是丁家女使絹兒的事,雖此事如今貌似已是找不到任何的憑證,但若細查下去總能發現些蛛絲馬跡,更怕有些人不用去查,只用一句無風不起波,便能將自己徹底打倒在地。
子菱將身子縮排水裡,雙手緊抱著膝蓋,她能想象當四郞知道這件事後,他有時顯得敏感的心裡會有怎樣的變化,指不定懷疑就像一顆種子在他心中發芽。
還有雨珠口口聲聲的細作又是誰?
子菱睜開了眼,望著窗戶的位置,外邊雨依然下得很大,彷彿天際間除了這嘩嘩的雨聲,就再沒有別的聲音。
春香這時拿著燻了香的褥衣進浴室,卻見子菱雖望著前方,但眼神卻顯得空洞,神色更是恍惚茫然。
“娘子。”
子菱沒有任何的反應,春香提高聲音又叫了二次,結果子菱依舊呆呆地望著前方,春香心中一急,擔心對方會不會因淋雨而染了風寒,忙伸手一摸,好像體溫正常,這才鬆了一口氣。對旁邊夏香道:“剛火上的熬了些薑湯,你且去端一下。”
夏香放下了手裡的事,便出了屋。
“你在幹甚?”子菱這會清醒過來,看著春香手擱在自己的額頭上。
春香收回了手,問道:“娘子怎回來後就魂不守舍,是不是有甚心事?”
子菱搖頭不語,這些話都是不能和外人道的。
這一夜子菱睡得並不好,整日都像被噩夢纏住一般,結果第二日,子菱就感冒了,頭昏腦痛地躺在床上,被灌了幾次湯藥,發了些熱,才稍好了些。
斜躺在床上,見春香、潤玉又是取來厚褥子,又是端來湯水,特別是發生夏香和秋香端了二個火盆,子菱忍不住嘴角微抽,有氣無力道:“不用這樣折騰了,房間暖和以後,就將火盆裡的火滅了。還有窗戶可別關死了。”
秋香嗔道:“娘子,你如今病著,還操這心幹甚?放心,總有人守在屋裡的。”
子菱卻苦著臉,心念道:我是不想操心,可看你們這般架勢,我卻擔心成了第二位四夫人。
銀姐這時進了屋,走到子菱面前道:“娘子,如今二姐婚事就在這幾日,我們院裡是否也應抽幾個人手前去幫襯一下才是。”
子菱一想也對,自己做嫂嫂的人,小姑的親事除了添置些嫁妝還真沒幫她甚忙,雖說有婚慶之類的安排有夫人老爺管著,但自己不能一直袖手旁觀吧,想到這裡子菱便對銀姐道:“還是你細心,橫豎最近院裡的事也不多,你便帶二位小娘子過去搭個手。”
銀姐聽後,便出去了,這時時候子菱已有些睡意朦朧,瞅著一屋的人,自語道:“你們該做甚事就做甚事,記得將繡床擺在床邊,一會我醒來,還要繡觀音。”
其他人聽了哭笑不得,夏香直嚷道:“娘子你還真是勞碌命,都這會時候還記得繡花。”
“娘子。”
子菱感覺耳邊有人輕聲叫著,睜開眼一看,依稀看著一個穿青衫的小娘子站在跟前,待視線清晰以後。子菱才認出對方居然是雨珠,一時間還有些弄不清楚自己在哪裡,待見著床上眼熟的帳幔,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