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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柔兒望著自己的眼神有些變化,細一看竟帶著點敵意。之後才知道,二姐刺繡的時候輕易不會讓人上樓陪伴,明面上是擔心有人攪了她的刺繡時心境,實質卻是不願讓人偷學了刺繡手藝。

如今絹兒第一天便能允許她上樓陪著做粗活,確實有些讓人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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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二姐其人其事】………

因二樓只二姐一人住倒也寬敞,便在臥房靠樓梯角落用幾張簾子隔出二張床的位置,裡邊放上張床及一件置件物事的小櫃子,做為絹兒夜裡睡覺的地方,再去向管事的大娘領了一季的衣服以及一些日常用品,便住了進去。

二姐也不勞煩人,除了生病那幾日夜裡咳嗽需喝些熱水,絹兒通常都能一睡到天微明。每日早上起來,無須絹兒服侍,自有已打扮妥善的柔兒與銀珠服侍二姐細衣裝精妝扮。最初見絹兒只穿戴好衣服,勉強自梳好頭鬢,二姐還冷臉責她衣著不周,妝容不佳,吩咐柔兒幫襯一下。

柔兒將絹兒拉到一邊,為絹兒生平第一次畫了一副古代淡妝。

“二姐說過,女兒不為他人妝扮,也須為自己,眼見賞心悅目,心情也就放開了。“柔兒行動也是利落,只一會功夫,便將絹兒收拾好,還撿了二隻大紅色絨花插在絹兒的鬢上,看著自家得意之作,笑道:“絹兒的面板上好,人也年幼,倒是無須敷粉,只淡抹些胭脂;畫上秋水眉;塗上一點唇脂,便是位嬌滴滴的小娘子了。”

這時二姐卻已是打扮妥善,見她坐在妝臺前穿著一身素雅綢面襖子,梳著倭墮鬢,鬢上插著一隻藍瓷鳳頭步搖,下邊還支了一隻鎦金垂珠簪,本有病色的面容已敷了一層粉;再抹胭脂;額頭正中貼了水珠花式的藍色花鈿。唇如櫻桃一點紅,眉是黛色一彎月;自是古詩中盈盈秋水;淡淡春山的最佳表述。見絹兒換上銀紅色厚襖,裡穿一件粉色衫子,配素色繡紅梅的六幅布裙,梳著垂掛鬢,左右各插一枝紅色絨花,二姐滿意的點了點頭,“絹兒這一身紅卻正如冬日梅花,雅而不俗,紅而不豔。”

若是平日無事,二姐還不好太過打扮,但是凡這一天需刺繡,二姐必是打扮妥善,讓女使備好應節的點湯、熱水,二姐自有一番道理:刺繡也須好心情,好妝扮,才是愉悅,繡出的物事才會美。

吃過早食之後,絹兒陪在二姐身邊親手端茶送水,因怕嚼食汙了繡品,二姐時有延誤飲食的情況,倒讓絹兒偶爾跟著捱餓,如不是有時需解手,二姐幾乎都不離開繡床前,不放下手中的針,真正萬分專注。

說來二姐解手也是講究。木馬子是放在樓上角落處不大的小隔間中,每次二姐要解手,絹兒便會先將隔間裡中小瓷檀中的香燒上,而二姐會脫下外衣穿上件單布衣衫,待解完後再更衣。而趁二姐更衣洗手之際,樓下的銀珠或柔兒便會上樓提走木馬子洗乾淨。因二姐嫌棄廁籌不雅噁心,只喜用紙,連帶絹兒也得好處,被允許偷偷用劣質黃紙解手,當然這每月紙張是有定數的。

這幾日二姐正在趕製一幅喜鵲鬧山林的屏風圖,絹兒見二姐甚是靈巧熟練地將絲線用雙手將絲線先弛後繃挺,再用一隻小指把線絨輕輕挑開,然後絲線一分為二分,再二分為四……,直到一絨劈成了十二絲,倒比在家見張家娘子劈線巧上幾分。

二姐將棕色絲線的一絲與扯下的發上青絲穿在一針上,然後邊細繡邊道:“飛禽走獸的毛髮最是難繡,若線不細,針不精,繡出的鳥獸長著一身彩皮,卻無毛髮的光澤感。這般一針二色又專用發線繡出的毛髮最是自然又光澤。”(綿線是用股表示,而絲線是用絨表示,一絨可等於十二絲。)

絹兒卻看了砸舌,只見二姐那雙染了紅指甲的玉手在眼前串針引線,真是手白如雪、手指如蔥,分外美麗,不禁想起偶然聽說的閒話:卻說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