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被迫忍受珍娘小么的折騰,如今她們大功告成,她湊近銅鏡細檢視,結果當下便被鏡中女童的模樣嚇了一跳,眼瞪得溜圓。
媽呀!這是鬼,還是日本伎人,或是人偶。
只見鏡中的自已塗白粉,畫著細黛眉,配上大紅櫻桃小口,活像臉上帶了個白麵具,極有“鬼”的扮像。
珍娘與小么自是不理會絹兒的震驚,見她正慌忙想要擦去臉上的粉,忙阻止住將絹兒拉出屋。絹兒本擔心自家這般裝扮嚇壞了他人,結果一出屋,反是迎來眾小娘子的讚揚,更有甚者,一妹直接拿來一枝新鮮荷葉遞給了絹兒。
絹兒見大家皆是興致勃勃,只得當娛樂大眾,暗翻白眼,勉強將荷葉拿在手中,在眾人的指導下將荷葉舉過頭頂遮住陽光。
這會潘二孃聽見後院的動響,一進院就見絹兒二鬢頭的小辮子梳著整齊;身穿紅衣肥綠褲,臉如玉盤,口似櫻桃,手持荷葉罩在頭上,再配上她那滴溜轉的黑眼珠,真正是個活靈活現、可愛無比的小摩喉羅人偶,讓人看著歡喜,一時間潘二孃臉上也是露出笑意,讚道:“真有幾分佛童的架式和味道。”心裡卻暗道:真正是人不可貌相。
一個月的接觸,潘二孃也知絹兒看著天真稚氣,卻是個心裡極明白事理、讓人不能小看的小娘子,而二姐雖為人處事不佳,卻也不是喜管事、好惹事的人,只要井水不犯河水,同一院住著,倒也不礙人。
一番折騰,天色大亮,到了出門的時候。今日乞巧節周婆子守門不去,二姐不願出門,潘二孃自有正事需做,只有三位繡女、夏兒、絹兒加上小么叫了一輛牛車,胡擠著坐到潘樓街桑家瓦子。
絹兒原本是羞於出門。被強拉著上了牛車。待上了車看過街上風景後。她倒定下神。沒了羞意。因為滿大街有極多與她相似打扮地童男童女。更有打扮誇張者襯得絹兒倒顯得太過素雅淡妝。
瓦子裡自是人眾多。賣各式乞巧節地時令之物應有盡有。下了牛車。各位小娘子自是各結各地伴而去。不一會絹兒身邊地人皆走光只餘下夏兒。二位小娘子便如放疆地馬。笑鬧著在人群穿竄遊走。或是化上十文錢買上巧果嚼食。或是擠進戲臺子。觀賞臺上地雜耍表演。很是興奮高興。
這會絹兒突然記起自家需買摩喝羅。
夏兒見絹兒四處張望。問道:“在找甚?”
“我想買摩喉羅。”這會絹兒有機會細掂量一番二姐給她地錢兩。開啟香袋粗略一算。竟然足有三百文錢。也算是大大地紅包一個。要知雖說一貫錢應該是一千文銅錢。但實質上不論民間或官府。一貫錢全未足額過。有時六七百文便當做一貫錢來使。
夏兒指著前方。只見那裡圍了一堆人。裡邊自有穿乾紅禙子系青紗裙地婆子。以及穿紅背心戴帽子地賣貨郞。夏兒解釋道:“乞巧節中。但凡見如此穿戴地人必是賣摩喉羅地。”說罷。夏兒打量了四周一下。拉著絹兒找了處人稍少地攤位。
待到了攤位前,只見半丈寬一丈長臺板上,全是擺放著各式各樣的娃娃,小有二三寸高,大有三尺高,各自都安在雕木彩裝欄座上,或是泥塑的,或木雕刻的,這些娃娃披著男女式的鏤金衣,頭戴短簷珠子帽或是荷葉,或是作揖拱手,或是雙手包合,面部表情詡詡如生,這個揚眉笑眼,那個閉目安神。絹兒在現代看多了妖嬈華麗的芭比娃娃,如今再看古香古色的娃娃,自是感有股鄉土樸實清新的童趣。
絹兒一問價才知,雖是賣給市井平常人家之用不會太貴,卻也是幾十文至數百文不等,稍好些的甚至要上千錢。如此看來二姐給的這三百文錢也不算多,絹兒本想節約些下來作零花錢,但最後還是差不多花光二姐給的錢,買了一對心滿意足的摩喉羅。
二人說笑著便要轉身離開,這時不遠處賓士而來二位騎馬者,將前邊的